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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糖漿很快就死死凍在了糖葫蘆的簽子上,阿梔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孟青女:「姐姐,你好厲害!」
孟青女無奈笑了笑:「以後你會比我厲害一千倍,一萬倍的。」
阿梔有些不好意思地擺擺手:「姐姐不用安慰我,我只是個路人甲。」
孟青女詫異道:「何謂路人甲?」
阿梔撓著頭總結道:「就是……混吃等死的小嘍囉。」
孟青女繼續向前行去,有些自言自語道:「若連你都是小嘍囉,我們這些人,便只有排隊等死的份了吧。」
阿梔似乎對聽到這話有些意外,張了張口,又把想問的話憋了回去。
繼續乖乖地跟著孟青女往內苑走。
這樣的流程,一直到了第八道門之後,有了些許不同。
這一次,走的不是神道。
他們走在一條看起來很普通的小路上,路邊都是規制相近的小院子,其中一戶敞開了大門,門外是葡萄藤和石頭做的棋盤桌和石墩子。
其中一個石頭上坐著一個白衣少年郎,墨發垂在他身側,風攜著紫藤吹到了他髮絲上,他渾然不覺,只專注於左手中的一本棋譜。
那少年的右手時不時落下一顆棋子,有黑的,有白的,他在跟自己對弈。
孟青女牽著阿梔,途經這人面前時,總算是放緩了腳步。
「家主說的人,我找到了,這便要帶她過去。」
對弈的少年郎手下一顫,棋子落在石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該知道,她若去了,便沒有退路。」
孟青女咬咬牙:「我知道。」
少年人久未說話,直到孟青女覺得這段對話結束,準備離去時,他落了書冊在桌上,這回卻是轉頭正對向了兩人,淺聲道:「小丫頭多大了?」
阿梔從兩人的對話中已經聽出,這是個偏向自己的人,於是笑得甜極了:「哥哥好,我五歲了。」
「才五歲。」少年人淡淡抬眸看了孟青女一眼,又問:「長牙了嗎?就吃糖葫蘆。」
這回,阿梔似乎小小的翻了一下白眼:「人兩三歲就能長齊乳牙了,哥哥。」
少年人難得降了一瞬,倒是孟青女輕聲笑了兩聲,不如先前那般冷冰冰,公事公辦的樣子。
阿梔也因此放鬆不少,於是,把手裡被孟青女凍成冰碴子的冰糖葫蘆大方遞給面前少年。
「不過,哥哥要是喜歡糖葫蘆,阿梔的送給哥哥也無妨。」
孟青女在一旁看得噴噴稱奇:「這一路,小丫頭都捨不得吃似得拿在手裡,怎麼才見了你片刻,便願意把這東西讓給你了?」
少年郎挑了挑眉。
他沉默著接下了阿梔手中餓糖葫蘆,在感受到那冰涼的觸感的一瞬間,他便明白了。
這小丫頭雞賊著呢。
哪裡是讓出寶貝,分明是甩掉一個燙手山芋。
不,是冰手的糖葫蘆。
他似笑非笑看著面前人小鬼大的阿梔。
不只是他,他們這群人向來知道青女這個毛病,所以並未揭穿。
阿梔看起來終於舒了一大口氣,牽了牽孟青女的衣角,催促道:「姐姐,你受傷了,還是快回去給你包紮吧。」
少年人便趁勢問:「傷到何處,可還嚴重?」
剛才孟青女靠近時,他便嗅到了血腥味兒。只是她不提,他便也不強行追問。
孟青女伸手點了點阿梔的額頭,沖少年擺擺手:「無礙,一點小傷。已經結痂了。」
少年聞言嘆氣:「多少也愛惜自己的身體一些,快回去上藥吧,帶她去見老家主的事,不著急。」
孟青女沉吟半晌,趕在少年皺眉的當口,連忙道:「曉得了,我這便去。」
說完,她連忙拽著阿梔匆匆離去。
阿梔一邊飛快地追著青女姐姐的步伐,一邊好奇問:「姐姐,你怎麼很怕那位小哥哥的樣子?」
孟青女無奈地點著她的腦袋:「人小鬼大,你以後就會知道了,那位是本家最有天賦的孟氏子弟,謝衍之。」
阿梔似乎是被驚到了,翻來覆去念叨了半晌「謝衍之」的名字,直到孟青女察覺不對勁,轉頭問她:「怎麼?為何要念你衍之哥哥的名字?」
阿梔終於回神,語氣天真又可愛問道:「孟家的子弟,又出身本家,為何會姓謝啊?」
「噓。」孟青女匆匆壓低了聲音,說完還做賊似得回頭張望一眼,才小聲道,「你以後,可千萬不能在你衍之哥哥面前提起這件事,這是他的忌諱。」
「為何?」阿梔問。
孟青女嘆息:「你衍之哥哥的父親是本家一位叔叔,當年,與魔族妖女陷入愛戀,險些為她入了魔。正道對魔族一貫忌諱至極,孟氏作為仙門望族,自然不能容忍與魔族有絲毫瓜葛。」
阿梔揚了揚眉:「原來是他的娘親姓謝,那孟氏為何還要將衍之哥哥留下?」
「這便是你衍之哥哥的厲害之處。他天賦太過出眾,孟氏自然捨不得他這個寶貝。只不過……」
「不過什麼?」
「沒什麼。」孟青女回神,收起面上的落寞,「你這小鬼頭,短短几日淨學會套話了。」
阿梔連忙裝乖賣傻,笑嘻嘻道:「青女姐姐說的什麼,阿梔都聽不懂。」
孟青女被她這副樣子逗笑了,壓根生不起氣來,揮揮手道:「罷了,我們到了,姐姐先去處理傷口,我命人帶你去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