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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還說他會修煉成遠古大能。」張林許沉默了會,「令人智熄。」
系統:【非常抱歉,不過這位饕餮後裔,與您原本的性格十分接近,我覺得您扮演起來或許會輕鬆些。】
「和我的性格十分接近?」張林許面無表情重複了遍,冷笑道,「在你心中我像個孩子?給你兩秒鐘時間重新組織下語言。」
系統:【……祝您任務順利。】
張林許想打人。
一陣清新的林間風吹過他的耳畔,泠泠清泉發出的聲響如同風鈴吹動,水光澄澈,聲音悅耳,美不勝收的景色中,翩翩公子溫柔的眉目卻驀地閃過絲黑氣。
鴛鳶被流動的氣包裹著,緩緩又落於張林許的臂膀之中。
他輕笑,側身為他讓開通往木屋的小路,那絲黑色眨眼不見了蹤影,「這裡靈氣充沛,准許你們暫且留在結界中療傷,待休養完畢,自行離開便可。」
張林許半是懵懂半是好奇的看著他,初始撞到生人的恐懼退去,只剩下孩童該有的調皮,「你認識我娘親?」
面前人搖搖頭,「萍水相逢即是有緣。」
「那你不怕我們是壞人?」張林許抱緊了懷中的鴛鳶,偷偷瞧了兩眼不遠處的房屋,「你叫什麼名字?」
如此直接了當的詢問人姓名其實是十分無禮的,但這人似完全不在意的模樣,反而摸摸他的頭頂,漫不經心道:「姓顧,名暮秋,字無間。」
張林許猛地怔住。
姓顧?
他一陣惡寒,心中簡直快將眉頭皺成了麻花,面上卻依舊懵懵懂懂,像個寂寞許久的孩子終於交到了自己的第一個朋友,語氣壓抑不住的興奮:「顧暮秋,我叫莘楠!」
顧暮秋笑笑,白蔥似的指頭朝向鴛鳶,「快進去吧。」
鴛鳶在他懷中陷入沉睡,呼吸要比方才平穩了不少,皮毛上流血的細碎傷口肉眼可見結了層痂,張林許暗暗詫異。
他躊躇不前,對著顧暮秋還是帶有幾分警惕。
顧暮秋見狀不動聲色的挪動步伐,不再管他,自顧自進了木屋,木屋是堅實的青竹搭建而成,新竹的氣息早就散了個一乾二淨,只留一片冷香。
張林許亦步亦趨,面前屋子中並未做太多裝飾,簡潔整齊,被褥平鋪,
他將鴛鳶放置在另一旁的軟塌,束手束腳的蹲在軟塌的角落——莘楠大抵是變異來的,眼睛既不像其父笑眯眯,也不隨其母豆子大,只有張臉像黃鼠狼般巴掌大,光對眼睛就占了一半。此時正怯怯的打量著站在窗邊的人,滿目好奇。
但他又不太敢表現出來,只能儘量裝得乖巧無比,只有時不時轉動的眼珠出賣了他。
顧暮秋默不作聲,屋內便也陷入一陣空白的沉默中。
恰在這時,身旁的鴛鳶悠悠轉醒,似乎恢復了過來,她醒來後第一件事便是化出了人形,反手撐起上半身,不甚清醒,「阿楠……」
張林許立刻扶住她:「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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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裡?」鴛鳶攀上他的手臂,語氣鎮定,「我睡了多久?」
張林許垂頭默默想了會,原主腦袋不靈光,答話太快恐怕會遭鴛鳶起疑,而後他又故作天真的展開五指,茫然道:「一兩個時辰吧……」
鴛鳶習以為常,她只擔憂兒子有沒有在她人事不知的情況下再次受傷,伸手在他身上摸索了個遍,方才松下口氣。
她一轉頭,便看到了倚窗靜立的顧暮秋,黃鼠狼骨子中畏懼危險的本能幾乎讓她當即炸開了頭皮。她抓緊兒子,氣喘吁吁地站起來,「什麼人?!」
張林許無措的按住她:「娘親,他是結界的主人。」
鴛鳶顰眉,顧暮秋看向她,眼中無波無瀾,除了披著層溫和的皮囊,根本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她在精怪界中的地位不低,這人卻不對她行禮,反而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睥睨著她,頷首道:「無需在意我。」
張林許討賞一般的語氣嘰嘰喳喳:「娘親,他對我說,咱養好傷直接走就好,他不是壞人!」
鴛鳶對自家兒子向來捨不得發脾氣,聞言也只是溫柔地拽下他的手,「他人之言,怎可盡信。」
但在她昏睡期間,顧暮秋也未對他們母子二人下手。她心中暗暗思索,明白這人的法力、地位都不一般,救他們大概只是順手罷了。
顧暮秋直言道:「你們於我而言沒有利用價值,去留隨意,不必勉強。」
鴛鳶面頰羞紅,她心中產生了些許羞愧,起身對他盈盈一拜——這是人間學來的禮數,她在人族輾轉流連許久,未化形之前莘宴便日日說與她聽,後來真的到了人間,時間長了,這反而成了她最拿手最熟練的東西。
顧暮秋似乎不太懂這個,一動不動的受下了,聽見鴛鳶歉意道:「多謝恩公收留,那恐怕要叨擾幾日了。」
「無礙,」他看莘楠蔫蔫的,沖莘楠伸出手:「餓不餓?」
張林許聞言雙目放光,偷偷扯鴛鳶的衣角,後者嘆口氣,意有所指:「切莫太過放肆,去吧。」
他似懂非懂應了聲,一溜煙靠著顧暮秋過去,將細嫩的爪子遞給他,「有吃的?」
顧暮秋笑了出聲,緩緩收緊手掌,入手滑不溜秋的,也不知怎麼心中就是一動,更攥緊了幾分,「有,你想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