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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啊,快點過來啊,打我,罵我,控訴我,向以前一樣抱著我哭,那雙眼睛真迷人,你再發發脾氣……我就有理由把你關起來了。
可你不應該無視我!
看看啊,只要是個男人就能把你迷得神魂顛倒,你不是常說自己是個有原則的人嗎?把你的原則拿出來啊?他都摸你的頭了!快打開他的手!
婊|子!
余成漓眼睜睜地看著兩人上了同一輛車。
絕塵而去。 ……
到了酒店後,張林許才發現顧少時所說的給他訂好了房間,其實只有一間房。
兩人只有一間房。晚上睡覺也要住在一起,床超大size,被子看上去軟綿綿的,但只有一張。
他有些茫然,看著顧少時冷硬俊俏的臉蛋,說不出話來,半晌還是老實道:「我晚上把你從床上踢下去你不要生氣。」
顧少時餘光都沒分給他一個,徑直去了客廳內一個小吧檯,倒了杯水,回過身來這才道:「要不要?」
張林許後傾身體陷進沙發內,抬頭與他對視了一眼,緊接著皺眉一愣。
顧少時的眼神不知何時又開始變得異常可怕,像今天生氣時的模樣,又不太對,黑漆漆的有些複雜,他似乎是想讓氣氛輕鬆一些,卻怎麼都做不對表情,只得面無表情,莫名帶了點侷促。
張林許略緊張地接過那杯水,「你今天怎麼……」
「算了。」顧少時卻又猛地抽回手去,匆匆轉身,鼻息急促,「睡前喝涼水不太好,我去給你倒杯牛奶。」
「這不是酒店嗎,怎麼會有牛奶?」張林許有些莫名其妙,想跟過去問問,卻想起顧少時剛剛的眼神,心中莫名不安,惶惶然坐在沙發上。
不一會,顧少時果然端了兩杯牛奶來,放在他的面前。
張林許看他已經平靜如常,心下稍安,隨便拿起一杯來捧在手上,小心整理措辭問:「你今天怎麼對夏逢那麼大敵意?是以前結過怨嗎?」
兩人吃過那麼多次飯,相處之前那些天,好多該聊的不該聊的也全都聊了個遍,有時甚至會開一些沒有分寸的玩笑。張林許以為問問這些也無關痛癢。
哪成想顧少時的眼神立刻變了,好不容易輕鬆下去的氣氛霎時間冷風直冒。
他甚至是帶著嘲諷的、陰鬱的表情問道:「你是真不明白,我還是跟我裝傻呢?」
張林許當然是真不明白,可他看顧少時的表情,覺得其中應該另有隱情,緊張地抿了口奶,眨眨眼睛,充滿疑惑的表情看向他。
顧少時盯著他看。
張林許嫩白的臉蛋經歷了一天的風波,先是被馬來西亞的大太陽無遮無攔的曬——他根本就沒有塗防曬霜的這個意識,後又在叢林中穿梭,什麼地方髒他鑽哪裡,刮破了兩道傷口,然後被釉玲的鮮血濺到,夏逢只幫他擦掉了大概的污漬。
吃牛肉麵時臉都快埋進了碗裡,應該也沾上了不少的味道。
現在這實在稱不上多美好的一張臉,端端正正無遮無攔的擺在他的面前,他的眼睛像給人拍證件照的那個相機,放在一個最糟糕的角度,嚴厲的掃過他臉上的每一個微小的細節。
卻十分悲哀且高興的發現,即使是這樣,對這個人依舊按耐不住他的心跳速度加快。
氣氛凝固間,顧少時驀地扭過頭去,拒絕與他對視,沉聲道;「現在也晚了,喝完牛奶洗個澡就睡覺吧。」
張林許心想這人怎麼一會是一出,卻也真的是累了,心大的人就這點好處,別人說話留一半他不會抓耳撓腮的非得刨根問底才罷休。從沙發上站起來,在顧少時若有若無的注視下喝完了那杯牛奶。
「顧總親手給我倒得,這滿滿的心意不能浪費。」他笑眯眯道,玻璃杯放下時敲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響動,「去洗澡了。」
「葉秋明!」顧少時見他轉身,突然緊張地叫了他一聲。
「怎麼了?」張林許又被嚇了一跳,回頭看他。眼前卻開始模糊,景物一點一點扭曲了。
他身體發軟,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眼皮漸漸越發沉重,睡意漸濃,雙手向前伸,虛虛抓到一團空氣,踉蹌著、緩慢地放棄了掙扎,身體前傾,向前一撲。
失去了所有意識前,跌進了個炙熱的懷抱中。
*
「媽。」釉玲在手術後昏迷了不久,醒了過來,她醒來後第一個見到的人是自己許久未見的母親,卻並沒有多少激動與親切,反而看了看病床周圍,「余成漓呢?劇組裡的人呢?」
「全身上下也就個眼珠子能動了,可別給我作妖了。」崔鳳平沒好氣道,「余成漓讓我打走了,你們劇組的人嘛……各個都是大忙人,誰有那閒工夫守著你?」
在釉玲的意料之中,她點點頭,眼神蒼然而沒有焦距,「媽,你幫我把余成漓叫回來吧,我想跟他聊兩句。」
崔鳳平「啊」了一聲,抬臉長長呼出去口氣,簡直無可奈何,「聊什麼?聊你們這已經是失去的第幾個孩子嗎?如果是說分手我倒還樂得去幫你叫,別的,免了免了。」
她邊擺手邊站起來,扶住腰往外退,「你先讓我出去抽根煙冷靜冷靜,我怕我再把你打死。」
「媽……」釉玲氣若遊絲的叫住她,動了動慘白的指尖,「你閨女長這麼大還沒求過你什麼,這次算我求你……之後,我會和他一刀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