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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的手是炙熱的,會毫不猶豫地捧住他的後頸,傾身……
思路被顧少時皺眉打斷在這裡。
手機震動發來微信提示音,他深呼出去一口氣,感覺那精神起來的地方暫時還沒有消下去的跡象,轉身往家走。
他的腳很大,走路卻很輕,每一步都很穩,皮鞋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細微的聲響,像女人的高跟鞋刻意放輕過後的效果。
打開家門,客廳中自某人走後,便一直冷清的很,仿佛空氣中都透著股無處宣洩的寂寞。
電腦待機狀態,顯示屏赫然是一張影帝的照片,卻不是什麼高清海報,而是張偷拍的照片,照片中的人半睡半醒眯著眼,打了個哈欠,眼角帶著淚珠,面前擺著早餐。
那是顧少時偷拍的。
微信消息是助理髮送過來的,他回過神後打開看了看,面上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愉快瞬間煙消雲散,臉色又沉了下去,皺眉從頭到尾瀏覽了遍。
很長一封私人郵件,一段文字一張照片,將葉秋明這兩天的所作所為事無巨細的寫了出來,包括……夏逢和葉秋明在密林中獨處的那一出。
無人機飛在天上,再高清的攝像機照出來也有些模糊,但顧少時雙眼能噴火般瞪著夏逢攬在葉秋明腰上的手。
只是這樣,他就覺得不太能呼吸過來了,攥緊了手機,很快屏幕上出現一條裂縫。
他如夢初醒般鬆開手,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一時屋內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聲,寂寥的冷清也像是方才打開門後一瞬間的錯覺,這喘氣中帶著無可抑制的嫉恨與怒火,還有幾分隱晦的氣急敗壞。
只是和別人觸碰一下,沒必要吧。
可那個地方連他都沒有光明正大的觸碰過,憑什麼?他們才認識多長時間,為什麼就能這麼親密?
不會是早就勾搭上了吧?
顧少時被自己這種想法弄得一驚,緊接著想起來讓葉秋明身敗名裂的前任,還有爆出過不知道多少說葉秋明私生活混亂的八卦,怒火攻心,一時竟然信了幾分,說不清是對葉秋明,還是所有與他有過關係的人,添了更多的嫉恨。
他在房間內似一頭困獸般走來走去,眼中的紅血色越漸深重,喘著粗氣想了半天還是打出去個電話。
「喂,你們人還跟著葉秋明嗎?他跟著去醫院了?把位置發給我。」
*
釉玲流了太多血,等直升機降落後,人都已經暈了過去。
一群人風風火火去了醫院,張林許懷中橫抱著她,沖在最前邊,流了一背的熱汗與冷汗,手微微發抖,打死不敢低頭看看自己濕漉漉的掌心。
那些粘稠的液體不是汗,而是活人身上的血。
送釉玲進了急救室,張林許癱在門前的椅子上,一動不動了,卻不是累的,而是嚇的。
夏逢同樣白著臉,還記得拿出自己的濕巾,蹲下幫他擦手,時而關切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張林許徹底蔫了,搖搖頭,憋著口氣不敢呼出去,轉而扭頭怒瞪著沒事人站在一旁的余成漓,氣不打一處來,險些上去扇他一巴掌。
余成漓垂著頭,依靠著醫院雪白的牆壁,看不清表情。
夏逢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上挑的桃花眼中一片深沉,站起身來擦擦他白嫩臉頰上沾上的血跡,自然地攬過他肩膀,將他摟緊,捂住他的眼睛,「暈血就緩緩。」
張林許難得沒掙扎,失去了所有力氣,溫順地閉上了眼睛,憋著的那股氣終於泄了。
不多時,護士從無菌室中出來,「誰是病人家屬?」
一直默不作聲的余成漓聞言抬了抬頭,面色不虞,下一秒和張林許對上了視線,又打量了幾眼夏逢,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不知道在堵什麼氣,沖護士招手:「我。」
「你和病人是什麼關係?」
「……男女朋友。」
「先去繳費,」護士看著他,眼中閃過鄙夷,遞給他張單子,「去把病人的手術費交了,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然後把你女朋友的父母叫過來,簽術前保證書,必須是直系親屬。」
余成漓突然盯著她,「你說什麼?」
「孩子保不住了,去叫家屬,」護士一字一頓,「因為你女朋友打過太多次胎了,現在已經形成習慣性流產,你再猶豫一會,大人也要危險了。」
余成漓似呆了一般,嘴唇喏喏,說不出話來,又仔細看了遍那張單據,只覺腦子發脹,眼前發昏。
下意識回頭看了眼葉秋明,卻發現那人漠然的看著他,對他再勻不出一絲表情來。
——而以前的葉秋明從來沒用這種態度對過他。
他有剎那間的心虛、愧疚,那些離他本該萬分遙遠的感情,一瞬間充斥了他的心肺,攪得他不得安寧,他分不清這究竟是殘存的感情在作祟,還是因為釉玲出事而帶給他的軟弱。
然而這種情緒也不過一秒,嫉恨又重回心房,他咬牙看了夏逢——與夏逢搭在葉秋明肩上的那隻手,心中憤憤罵了聲婊|子,扭頭走了。
張林許這才從心中重重的鬆了口氣。
夏逢捏捏他的臉,「在我面前看前男友這麼入神?」
他翻了個白眼,身體卻是真的沒力氣,拂開他的手,悶悶不樂道:「有你什麼事。」
「怎麼沒我的事,想方設法跑到我的身邊來,還老在我跟前晃,這麼明顯的勾引,當我沒感覺?」他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