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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樂的眼尾泛紅,眼裡也瀰漫著一層水霧,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迷霧的清潭,讓人忍不住想要去取一瓢水。
尹淮止就這樣瞧著謝樂眼裡的那一瓢足以溺死他的清水,眸色漸漸的暗沉了下去。
他伸手摩挲了一下謝樂的唇,柔軟微涼的觸感入手,讓他忍不住加重了一點力道。
謝樂:「?!」
他驚呆了。
墨止……是在幹嘛?
這是非禮吧?
就是啊!
他的手好燙啊……
謝樂猛地抓住尹淮止的手腕,眼裡滿是錯愕,硬生生的把痛和淚咽下去了:「你……」
「你們是誰?!」謝樂的話直接被從屋子裡頭出來的嬤嬤打斷了:「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謝樂果斷起身拉著尹淮止就跑。
兩人跑了一段路,謝樂也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只倚著牆喘氣:「怪我,我不該出聲。」
他頓了頓,又覺得不對:「怪我幹什麼?」
尹淮止沒理他自我糾結:「還疼嗎?」
他不提還好,一提謝樂就想起尹淮止那曖昧的動作,臉上瞬間燥熱起來:「淮兄,雖然我們是兄弟,但你也不能做那樣的舉止啊……」
尹淮止反問:「我哪樣?」
……
你哪樣?
你這樣那樣啊!
謝樂一口氣梗在喉嚨,咽不下去也出不來。
墨止這樣好像……好像他也的確沒有做什麼啊……
瞧瞧墨止這一副理直氣壯問心無愧的樣子,謝樂還真說不出他有什麼不對。
撞上他的不是墨止自己,是他謝樂。
墨止做錯了嗎?
沒有。
墨止幫他看看有沒有撞傷撞疼,錯了嗎?
沒有。
好的謝樂懂了。
錯的是他。
不是。
謝樂不懂了。
他一直男,一鋼鐵直男大老爺們這麼在意這個幹嘛?!
別在意!不需要在意!
矯情什麼啊?!
別矯情!
謝·給自己洗腦·樂做好了心裡建設後,果斷的翻開了一這篇:「我們現在是在哪?」
尹淮止瞧著他沉默了一瞬,然後極小幅度的搖了搖頭。
「兩位是……」
憔悴沙啞的女聲猝不及防的響起,直接嚇了謝樂一跳。
謝樂當即蹦了三尺高,落下來的時候還踩到了尹淮止的腳。
他一邊道歉一邊心有餘悸的回頭瞧門口,便見一身著素衣的婦人扶著門框出來了。
尹淮止一手抓著他的手臂幫他穩住身形,一邊淡淡的看向那婦人:「蔡夫人。」
謝樂:「……這你又知道了?!」
謝樂不信邪的回頭看那婦人,心裡滿滿的不可思議。
梅念故事裡的蔡夫人……應當是一個驕傲肆意,狂妄的不可一世的大家小姐。
也是一個手段陰狠沒有絲毫顧忌的人。
可是現在站在面前的這個女子,不僅雙鬢霜白,面容還十分的憔悴,說是五六十歲的老嫗都不為過。
女子緩緩點頭,看向謝樂和尹淮止的目光中仍然帶著銳利,但那一雙眼睛卻明顯的混濁了起來:「兩位是?」
謝樂幾乎脫口而出:「我二人是絕情谷弟子,這是我師兄,墨止。」
謝樂:「……」
他身份不是散修道人來著嗎?
尹淮止似乎因為他這句介紹心情不錯,破天荒的給了回應:「我二人聽聞夫人被邪祟纏身,特來此拜訪。」
蔡夫人靜靜的瞧著他們:「你們幫不了我。」
……
這人瞧著稜角也沒有那麼鋒利的樣子啊?
怎麼就成了悍婦了?
謝樂咳了咳,剛想開始自己的洗腦任務,卻沒想到尹淮止先一步開口:「的確幫不了。」
謝樂一愣,回頭望去,就見尹淮止垂著的眸子瞧著蔡夫人,眼裡一派冰冷,似是寒冬臘月的冰雪,要將人徹底凍住:「蔡昭源的生父是邪修吧?」
謝樂明白了。
蔡夫人這是遇上采.陰.補.陽了。
其實這樣的功法最初是起源於正道門派,同采.陽.補.陰的功法一起並稱「媚功」,若只是少次,對一個人是沒有太大的影響的,且本身功法是同修道之人一起修煉。
也就是采.陰.補.陽和采.陽.補.陰互相融合,是一種上乘的功法。
可凡是只要有好的一面,定是也會有壞的一面的。
後來這種功法被其傳人越改越離譜,最終還是絕情谷帶人剿滅了這些宗派,從此這類功法就被正道的人蓋棺定論為「邪功」了。
而在邪功里,這樣的功法也是更被人瞧不起的。
蔡夫人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兩位可否幫個忙?」
她低下了頭:「我想請你們救我的幼子,蔡昭誠。」
尹淮止淡淡問道:「蔡員外面相無子,蔡昭誠究竟是如何養出來的?」
蔡夫人低嘆了口氣:「都是我的罪孽……你們只怕也見過梅念那孩子了吧。」
她自嘲一笑:「果然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現在想想我這一生倒真做了許多豬狗不如的錯事,阿誠……是我請了大師抽了別人的魂魄養出來的。」
……
抽了別人的魂魄養出自己的孩子……
果然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