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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彤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般,眉眼柔和,嘴角更是保持著閉上眼睛時的那抹勉強的笑容。
謝樂心中一痛,當日的情形如煙似水灌入腦海,像是一把利刃插進了他的心臟又狠狠拔.出。
愧疚和自責瀰漫上了謝樂的心頭,謝樂的眼眶一瞬間就紅了。
他好似一片脆弱的貝殼,被狂風巨浪無情的拍打著,疼痛和無助侵蝕了他的四肢百骸,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呼吸。
直到尹淮止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尹淮止給他撐起了一片屏障,替他擋下了所有的恐懼。
謝樂的心安定了下來,視線也終於再度清晰。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問淨瑤:「墨彤師兄他……怎麼樣了?」
淨瑤收了手,拿起了一旁的帕子擦汗:「情況還算是穩定,只是他的心脈被寒氣所傷……不一定能醒來。」
墨書靜靜的瞧著墨彤,目光柔和,聲音卻沉了下去:「姑娘……麻煩你一定要保住他的命……就算他一輩子只能睡下去都好。」
他頓了頓,近乎呢喃的說了一聲:「我不想失去他……」
在場的謝樂和尹淮止都是分神期,聽力遠遠超出常人,此話自然是聽得清楚。
謝樂更覺愧疚和難受,哽著聲音對墨書道:「大師兄……對不起。」
墨書聽到他的道歉才微微回神,他勉強的笑了笑:「哪裡需要你跟我道歉,就算真的要道歉,你也該為欺騙我們而說抱歉。」
謝樂聽罷更加內疚:「對不起。」
淨瑤察覺他們有私事要說,只道:「我出去走走,你們留在這裡吧。」
語畢她便果斷離去。
墨書和尹淮止便看著謝樂,謝樂斟酌了一下,緩緩的將那日所發生的事情全部說與了兩人聽。
謝樂:「……事情便是如此了,是我沒有保護好墨彤師兄,大師兄,對不起。」
墨書聽罷沉默一瞬,旋即抬起手摸了摸謝樂的腦袋:「你也說過將我二人當做兄長,哪裡需要道歉?該是我跟你們說對不起,畢竟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
這就是墨書啊……
謝樂心裡又暖又難受。
他的大師兄對誰都好,對他更是沒話可說,他和墨彤都是實實在在的將他當做自家弟弟照顧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謝樂才無法釋懷。
到底當時墨彤是為了救他才會這樣。
若當年他沒有突然想去吳家看看……
或許現在就不是這樣的局面了。
三人在房間內靜坐一會兒,淨瑤便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進來,她將藥放到謝樂身前:「尊主的藥尚未吃完,記憶應當也沒恢復完全吧?」
謝樂老臉一紅:「是是是,給你添麻煩了,不好意思。」
語畢,他便端起湯藥捏著鼻子喝下。
然而這次湯藥卻沒有起作用。
謝樂眨了眨眼,毫無睡意:「噫?」
淨瑤若有所思,示意謝樂伸手把脈,她靜靜搭脈一會兒,沉吟道:「尊主可知自己失憶的源頭?」
謝樂搖頭:「不知……也可能是忘記了。」
這種事情他要是還記得就好了。
他就不會總是覺得自己是被雷劈失憶的!
多丟臉不是?
淨瑤微微蹙眉:「我覺得尊主失憶十有八九是因為心魔……若是因心魔而起,那恢復記憶就需要契機了,藥石或許能有作用,只也是杯水車薪,能恢復一點,就已經很不錯了。」
心魔?
謝樂自認內心強大,即便是墨彤替他擋了那劍讓他耿耿於懷,但他也絕不會認為那樣就能夠成為他的心魔。
修道之人,道心堅不可摧,就好比尹淮止,饒是謝樂看他,都只能看到一丁點的微不可覺的黑氣。
謝樂是真心不知道什麼樣的心魔才能讓他失憶。
謝樂:「他們都說有可能是因為我渡劫引起的。」
「渡劫?」淨瑤微訝:「渡劫引起心魔倒的確有可能……」
謝樂:「不,是雷劈的。」
淨瑤一頓,旋即失笑:「尊主……渡劫並非只有天雷,分神期的渡劫應當是重活一次。」
謝樂:「……」
為什麼他每次說被雷劈的時候都沒有人糾正他?!
謝樂幽幽的看向尹淮止,尹淮止面色平靜,理直氣壯:「看你那樣子可愛。」
謝樂:「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尹淮止:「憋著。」
Mmp。
謝樂面無表情,
可愛個鬼!
丟你蕾姆!
.
謝樂在絕情谷連著住了幾天,記憶沒有半點要恢復的意思。
淨瑤給他看了好幾次,每次的結論都一樣,於是謝樂也只能放棄。
就在他準備帶著尹淮止離開絕情谷時,落梅找了上來。
墨遠沖他和尹淮止拱手:「師叔,谷外來了一妖,說是找墨承師叔的。」
謝樂有些意外:「找我?」
他想了想:「是誰?」
墨遠答:「應當是落梅。」
落梅常年帶著銀箔面具,瞳孔又是奇異的梅花狀,自是很好辨認。
聽到不是東雪他們,謝樂就更加奇怪了。
六日山諸事一般只有東雪和幾明跟他匯報,其餘人各司其職。
落梅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所以才越過東雪和幾明來找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