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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秋:……
其實她覺得不看眼睛也知道這姑娘不是人, 畢竟人類大概做不到心窩上紮根劍還活蹦亂跳。
「若對方是魔族, 那可能是三千年前誅魔之戰殘留的餘孽, 萬萬大意不得。」
吳天眉頭徐徐擰起,看向少女的眼神警惕而戒備, 「我這便請師尊回來定奪。」
說罷直接自儲物袋內取出一枚靈符祭出,靈符化作一點翠綠色螢光飛遠。
雖然過了三千年和平安定的好日子, 可昆吾人從未有一天忘卻過當年誅魔之戰的慘重傷亡,多少門派就是在那一戰中斷了傳承,但凡對那一戰有所了解的人,都天然對魔族妖族心有敵意。
「你最好儘快想點措辭, 能保住任務目標性命的那種。」
盛開在腦海中提醒盛秋, 「昆吾界的修士跟魔族是死對頭, 如果不提前想好措辭,對方人來後可能直接把她弄死。」
「哦。」
盛秋摸了摸下巴,「這姑娘是魔族。」
很好,至少品種確定了。
「……」
盛開無語一瞬,「你什麼時候能把關注點兒放在該關注的地方上?」
真是十分愁人。
盛秋抬手摸了摸鼻子,走到那少女跟前兒蹲下,主動開口招呼道,「姑娘。」
少女一動不動,連眼珠子都沒挪動一下,好似盛秋不存在似的。
「姑娘,回回神。」
盛秋把從亂天音那兒拿回來的酒葫蘆遞到少女眼前晃晃,「認識這玩意兒嗎?」
這酒葫蘆雖然是個寶貝,但在遇到少女跟斷劍前從來沒有顯露出防禦屬性來,故而她猜測兩者間或許有什麼淵源,才有此一問。
少女紅玉似的眼珠子挪了挪,在酒葫蘆上停留片刻,又很快挪開。
看來是猜錯了?
罷了,猜錯也不打緊,至少這魔族姑娘有了點兒反應,趁熱打鐵繼續聊天好了。
盛秋把酒葫蘆收回來掛到腰間,正準備再起個話頭,忽然一陣風撲面而來,耳畔隨即響起亂天音的呼喊——
「小心!」
剛剛還躺在地上的少女,不知為何突然翻身而起撲向盛秋——其實她只是單純地撲過來而已,雙手還被縛住的她並沒有做出其他攻擊動作,但架不住她心口扎著一柄斷劍,這要不躲開,可得串個人肉糖葫蘆。
當然,少女動作快,盛秋反應也不慢,早在對方起身那一刻就下意識抽身後撤,避開那柄危險係數較高的斷劍,少女一撲落空,自盛秋左側跌落下去。
鐺的一聲,盛秋握刀的左手一沉,她低眼一看,發現那姑娘竟然張口咬住了破軍刀刀鞘下端。
「姑娘……」
盛秋默默抬手拽出破軍刀,少女咬著刀柄跌到地上,「牙不疼嗎?」
這刀鞘也是特殊材料打造,干起架來跟刀一樣好使,幹嘛這麼想不開要去咬刀鞘。
少女吐出刀鞘,一雙眼直勾勾看著破軍刀,說出了今日第二句話:「這把刀,我認得。」
盛秋:「誒?」
你認得啥?
**
破軍刀是盛秋掌握封刀訣後林鸞特意為她打造的刀,這一共算起來才多少年啊,怎麼可能跟三千年前誅魔之戰殘留的魔族少女扯上關係?
盛秋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對方肯說話總算是個好兆頭,至少不用她費勁想話頭,於是打蛇順棍上,「姑娘,你在哪兒見過我這把刀啊?」
少女抬眼仔仔細細地看著盛秋,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熟悉的東西,然而看到最後她失望地垂下眼去,「我記不清了。」
盛秋聞言禁不住深吸一口氣。
得,又斷片兒了。
「就說你剛剛不該打那麼狠。」
盛開小聲吐槽。
「我沒打頭!」
盛秋重申。
「她又不是人。」
盛開有理有據,「你怎麼知道她後心位置長得不是腦子——那可是魔族,生理構造跟你們人類又不一樣!」
盛秋:……
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能解開我的手嗎?」
少女艱難坐起來側過身子示意。
「不能。」
亂天音冷聲道。
少女面無表情瞥他一眼,起身走到盛秋跟前兒,低頭朝心口的斷劍示意一下,「勞駕,握住它。」
盛秋依言捏住了斷劍一端,剛一入手她便眉心一跳,這斷劍的手感怎麼跟破軍刀有些相似之……
噗嗤。
少女向後退了一步,斷劍自她心口破體而出,完全落到盛秋手裡。
盛秋:……
姑娘您這舉動有點兒嚇人了,這插在心口上的劍也能說拔就拔的嗎?
「別動。」
少女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地囑咐著,從側面走上前端詳了那把斷劍許久,邊看邊微微點頭,「是了,這把劍跟你的刀一樣,讓我覺得很熟悉。」
說完她走回原位,劍尖重新對準心口朝前一步,又是噗嗤一聲。
她把劍扎回去了。
把劍扎回去了。
扎、回、去、了。
盛秋:!!
姑娘,把劍隨身攜帶的方式有很多種,大可不必如此死板的啊!
「放手吧。」
少女淡定吩咐道,但從語氣來聽,讓人根本無法相信這個人剛剛將一把劍從自己心臟上拔出來又扎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