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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賣的是——這個酒葫蘆?」
瓦涅挑眉看著那個酒葫蘆問。
「不不,您誤會了。」
盛秋趕緊搖頭,「我要賣的不是酒葫蘆,而是這酒葫蘆里裝的東西。」
酒葫蘆里裝的還能有什麼,自然是酒。
「哦,原來是酒嗎?」
瓦涅瞅著那酒葫蘆看了會兒,咧嘴一笑,「酒是個好東西,在我們海族當中也確實緊俏,不過我們海族挑剔得很,不是好酒在我們這兒可賣不上好價錢。」
「是不是好酒光聽我吹有什麼用。」
盛秋笑著抬手沖酒葫蘆一比劃,「您親口嘗嘗就知道了。」
梵音聽到這句話,抬手輕輕扯了扯亂天音袖口,「哥,海里怎么喝酒?」
亂天音:……
他怎麼知道海族在海底怎么喝酒!
還有,為什麼要喊哥啊,這傢伙真的訛上他了是吧?
倒是瓦涅聽得哈哈大笑起來,「小朋友,你想知道海族在海里怎么喝酒對嗎?來,我喝給你看看。」
她沖梵音招了招手,而後,戴著紅珊瑚鐲子的纖細手腕一翻,掌心裡就多出來一個細長嘴的漂亮小茶壺。
當然,這不是茶壺,是海族特製的酒具。
梵音看向盛秋。
盛秋笑著沖她點點頭。
不過是觀摩海族飲酒方式而已,應該無妨,叫她上來看看也不打緊。
得到首肯的梵音立刻游上前來,雙眼一眨不眨盯著瓦涅手裡的酒具。
「這個,用海族的話說是叫『塔石』,意思是蘊藏著美酒佳釀的珍珠蚌。」
瓦涅順手捏了把梵音的臉蛋兒,不緊不慢給她介紹道,「這裡是裝酒進去的地方,想要喝酒,就將細長的壺嘴含住吸一口,酒液就進入口中了。」
一邊兒給梵音講解,瓦涅一邊兒彈指打出一團氣泡護住裝酒的入口,盛秋借著氣泡倒了些許酒進去。
瓦涅用纖細的指尖托舉起那小巧玲瓏的塔石,輕巧巧把細長的壺嘴轉到嘴邊咂了一口。
美酒入喉,綠眼睛的鮫人族美人臉上浮出片刻微醺的神情,但很快,她睜大了雙眼,眸中無可抑制地流露出一絲驚訝。
「這酒……」
她欲言又止。
「如何?」
盛秋仿佛對瓦涅神態間的不對勁視而不見,笑吟吟問道,「這酒可還說得過去?」
瓦涅冷靜下來,「好酒。」
她看了梵音一眼,緊接著又補了一句,「確實是難得的好酒。」
「那,這酒夠資格跟你們做生意了吧。」
盛秋沖瓦涅歪頭一笑。
瓦涅單手擎著那支塔石靜靜看著盛秋,俄而展顏一笑,「當然,這麼好的酒,要拿來跟我做生意是絕對夠資格的,不過。」
她話鋒一轉,「既然你拿出來這樣的好酒,想要『買』的東西也不一般吧?畢竟是號稱佳釀三絕之一的『夢浮生』,這麼稀有的酒,尋常寶物怕是您瞧不上眼。」
盛秋垂眸笑了笑。
「說罷。」
瓦涅手掌一翻,收起那支漂亮的塔石,「你千里迢迢趕來海族,到底想要什麼?」
「請看這個。」
盛秋自儲物袋內取出那柄被封存的斷劍,雙手捧著放到瓦涅身前的珊瑚玉桌上。
待看清那把斷劍後,瓦涅臉上原本的從容蕩然無存,她一把抓起斷劍湊到眼前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在極短時間內,眼底交錯閃過驚疑不定與惶恐無措幾種複雜情緒。
「這把劍怎麼會在你那裡?」
纖長而生有薄蹼的手指拂過長劍斷口,瓦涅聲音有些發顫,「它為什麼會出現在葬劍封刀門!?」
問出第二句話時,她長眉微豎,話語間出現怒意。
「稍安勿躁,瓦涅,這把劍並不在葬劍封刀門,是我因緣際會從東昆吾獲取的。」
盛秋口中說得輕鬆,實際上右手已經握緊了破軍刀,但她還是把左手垂到身後,沖同樣警覺到不對的亂天音比了個手勢,要他不准輕舉妄動。
「你不是問我想要拿『夢浮生』換什麼嗎?我換的就是這個。」
她把左手伸向前方,輕叩幾下斷劍劍身,「我想知道這把劍的過去——它從何而來,又曾經屬於誰,因為何故流落至東昆吾,又被誰人所封存——關於這把劍過去所有的經歷,所有的信息,我都想知道。」
「您若是覺得,單憑夢浮生價格不夠的話,我還可以加價。」
盛秋懇切道,「從您方才的反應可見,您定是知道此劍來歷的吧。」
瓦涅抬眸望向盛秋,半晌才收斂起表情,微微一笑道,「你說得沒錯。」
「想要換取這把劍的消息,單憑你手裡的酒,可是不夠的。」
「想做這筆買賣,你得替我辦一件事才行。」
第95章 一家客棧
光耀海底卻壁壘森嚴的城池之內, 是一派與外在看來截然不同的和樂景象。
在這座偌大的城池中居住著各個種族的海族,因種族不同,「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不止外貌膚色有差異, 就連體型都十分參差,大的有一人就要占去半條街道的鯨人族,小的有愛寄居在貝殼屋中的鈴蟹族,看起來也就銅板大小——也虧得街道上都是海水,海族們大多是漂在水中游來游去的, 不然別說是鯨人族, 就是尋常海族踩一腳上去,這些鈴蟹族人都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