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頁
她肅穆上前,翻了翻找到骨灰盒,一把土撒了進去。
然後她把骨灰盒恭恭敬敬地放到石台上。
她肅穆地,掏出一本書,蓋在了骨灰盒上。
《思想道德修養與法律基礎》。
虞闕鄭重道:「這輩子你沒得選,下輩子,希望你做個好人。」
第七十七章
晏行舟沉默地看著自家小師妹埋汰死不瞑目的鬼王神識。
小師妹起身時, 他冷不丁地張口問道:「阿祖是誰?我記得鬼王的名字,應當不叫阿祖。」
虞闕聽得一愣。
這一刻,她心中湧起了一股無人懂梗的寂寞。
良久, 她滄桑道:「你不會懂的。」
小師兄聽得忍不住皺了皺眉,心裡略微有些不舒服。
他幾乎下意識地想問,我不懂, 難道那勞什子鬼王就懂嗎?
還是說,這其實是鬼王和小師妹之間的一種什麼特殊稱呼?
可是鬼王和小師妹相處總共就那麼長時間, 怎麼可能熟悉到互相有特殊稱呼的地步。
更何況他們半途已經開了水鏡,小師妹做什麼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
難不成他們沒開水鏡的那段時間, 鬼王和小師妹發生了什麼?
晏行舟的表情一點點嚴肅了下來。
這不是個好現象。
鬼王和小師妹又不是真父女, 他們的關係若是好到了有特殊稱呼的程度的話……
他既不想莫名其妙以後多個岳父, 也不想再多一個早該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圍著小師妹團團轉。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 還是趕緊想辦法讓那鬼王死透吧!
刀了他!一定要刀了他!
虞闕看著小師兄嚴肅的表情, 絲毫不知道此刻的他已經從一個簡簡單單的稱呼想到了她和鬼王的關係,不僅升起了莫名其妙的危機感, 還有了刀了鬼王的決心。
就像一個戀愛中化身福爾摩斯的男人。
此時,結界外的七念宗眾人已經越來越急躁了。
大師姐怒喝道:「晏行舟!你到底行不行!?你不行就趕緊出來!讓我進去救小師妹!」
被質疑行不行的晏行舟當場臉色一黑。
虞闕生怕她一出去就因為這句「行不行」引發同門相殘的慘禍, 當即扯了扯小師兄的袖子, 連忙道:「小師兄小師兄, 我好了, 咱們出去吧。」
說著, 虞闕起身,又誠摯的給那骨灰盒鞠了一躬, 轉身就想走。
小師兄卻皺了皺眉, 突然說:「等等。」
虞闕:「嗯?」
晏行舟只道:「先坐下。」
他指了指一旁一塊乾淨的石塊。
虞闕遲疑著, 不明所以的坐了下來。
然後她就一臉震驚地看到小師兄就這麼面無表情地在她身前屈膝半蹲了下來, 然後……
一臉嚴肅地捧起了她沒穿鞋的jio。
虞闕:「!!!」
啊啊啊小師兄!你在幹什麼啊小師兄!
你人設崩了啊小師兄!
這雙剛出完jio汗又往土堆石子上踩的jio……
小師兄!你鼻子是瞎了嗎?是嗎是嗎?
白生生的小jio丫不安的動了動。
晏行舟抬頭看了她一眼,輕輕打在了她jio背上,口中輕斥道:「別亂動。」
虞闕生平第一次尷尬又難為情到臉都紅了,吶吶道:「可是……髒兮兮的……」
晏行舟挑眉看了她一眼,見她連耳朵都紅了,一副難為情的樣子,忍不住一笑。
他連聲音都輕了下來:「知道髒兮兮的難為情,不知道疼嗎?」
虞闕張了張嘴吧:「啊?」
晏行舟輕輕碰了碰她的腳心:「小石子都割破了腳心,你沒感覺疼嗎?」
虞闕聞言立刻低頭看了過去。
然後她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她左腳腳心一道好長的傷口,鮮血幾乎染紅了小半個腳掌,傷口上都是碎石子,看得觸目驚心。
方才什麼感覺都沒有,此刻看到了傷口,她仿佛才終於感覺到了疼,腳趾頭一顫,嘴裡「嘶嘶」吸著氣。
晏行舟看她仿佛到現在才知道疼的呲牙咧嘴樣,輕輕斥道:「連自己受傷了都不知道,該!」
嘴上說著活該,他手中卻更輕柔了一些,低聲道:「你這隻腳不能繼續下地了,這裡靈力受限,靈藥不能用了,我現在先幫你把碎石子都挑出來,等出去之後再上藥。」
他邊說,虞闕邊嗯嗯嗯的點頭。
想到小師兄方才對鬼王動手那毫不留情的模樣,她還忐忑道:「那……小師兄你千萬輕一點。」
晏行舟沒說話,低下頭看著她的腳心。
她的雙足白的像玉石一般,晶瑩剔透的仿佛這輩子沒有過路,然而再好看的腳,此刻出了汗、沾了泥、染了血,都不會好看了去。
晏行舟此刻看到的就是一雙鮮血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的腳,腳心稍微乾淨一些的地方還有著可疑的汗跡,鼻端jio汗混著的鮮血,凝聚成了一股極其古怪的味道。
這還真是……
好可愛的一雙jio!
晏行舟心裡像是被誰撓了一把似的,癢到坐立難安。
他輕咳了一聲,聲音沙啞:「忍耐一下,我開始了。」
那雙腳被他握在手中,細生生的腳趾又是一顫。
晏行舟心裡也是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