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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奇怪盛鳶為何沒有問他的狀況。
但此刻,他也只能關切道:「但你臉色似乎有些疲憊。」
盛鳶輕笑一聲,柔聲道:「昨晚小師妹邀我去子樂樓玩,一不小心就玩的太晚了。」
子樂樓?
霍長風猛地一頓。
他當然知道子樂樓是個什麼地方。
但是……
盛鳶是在和他開玩笑嗎?
他滿心狐疑,但卻不能露出半分,只能輕描淡寫道:「鳶兒真會開玩笑。」
盛鳶笑了笑,沒說話。
霍長風察覺她態度不對,但他還另有計劃,只能又將視線轉向七念宗其他人,行了一禮,真誠道:「我不放心鳶兒,聽聞諸位這次是去參加御食節,可否允許我同行。」
幾人對視了一眼,全都面無表情。
虞闕看過原著,知道眼前這個人害的師姐什麼下場。
而七念宗的其他人,全是重生者。
在虞闕之前,盛鳶是七念宗唯一的女弟子,是大弟子,是照顧他們良多的大師姐。
在此之前,他們或多或少的都想過,他們要給這個人一個什麼下場。
而今,他們大概不用想了。
人都自己送到眼前了,什麼下場,他們或許都能試一下。
師尊:「那是自然。」
二師兄:「求之不得呢。」
小師兄:「哦?」
看樣子,幾個人都同意了。
但霍長風看著他們「和善」的微笑,莫名的,脊背發寒。
他這時候仍不知道,承包了整本書男女主一大半挫折的反派們,正在細細謀劃著名他的死期。
第四十六章
霍長風如願以償的和獲得了和七念宗同行的機會, 計劃似乎從一開始就非常順利。
他唯一不解的,就是盛鳶的態度。
他和盛鳶青梅竹馬長大,盛家人死絕之後, 他便是盛鳶唯一的親人,在霍長風的設想之中,得知他被綁架,盛鳶的態度……不該是這樣,也不能是這樣。
霍長風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而當他決定再去試探試探盛鳶時,卻又發現她似乎沒什麼不對, 她仍舊是笑容溫柔, 說話輕聲細語,他所感受到的不對勁,仿佛就都只是他的錯覺。
霍長風開始懷疑自己的感覺。
他不由自主地想,或許真的就是他想多了,自從他開始振興霍家,盛鳶另投師門之後, 他們兩個之間再見面就少了, 相見之時, 可能也難免有所生疏。
又或許,她在他被綁架的時候其實找過她, 只不過他們一個總共也不超過十個人的小門派又能有什麼能力, 他以為的很容易被找到的地方, 或許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呢?
想到這裡, 他又一次質疑了盛鳶的選擇。
他想,他可能永遠也無法忘記, 當他從霍家回來時, 突然得知身懷御獸正統功法的盛鳶拜入一個從未聽說的師門, 跟著一個寂寂無名的師尊時,自己是怎樣的心情。
他也曾和盛鳶親密無間,他甚至不否認,他少年之時,曾對盛鳶有過朦朧的愛慕之情。
她溫柔卻堅韌,如此的聰明,又是如此的美麗,怎能不讓人愛慕呢?
而一切,都在他決定重振霍家之後,偶爾一次開玩笑一般的問盛鳶願不願意教他盛家功法後戛然而止。
他分不清那次的玩笑到底是自己的真心還是只是個玩笑,他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對盛家功法勢在必得了。
可他都分不清的東西,盛鳶卻好似已經看得清清楚楚了。
她清透的眼睛之中,他無所遁形。
那時她平靜地問他,為了一群甚至都不姓霍的人振興霍家,到底值不值得。
那一次,他被人看穿一般,匆忙逃回了霍家。
再次見她時,她便已經準備和新拜的師尊離開了。
她走的時候似乎十分輕鬆,在那次的不歡而散之後,甚至能笑著對他說,等他來年生辰,再來找他喝酒。
霍長風沉默片刻之後,笑得和往常一樣,似乎已經毫無芥蒂,又似乎已經放下了那一念而起般的妄想。
他知道盛鳶是怎麼想的。
她察覺了他的想法,她不願給他盛家的功法,但她也割捨不下僅剩的親情。
拜師,遠離,讓他的念頭慢慢淡卻,從此以後他們便還是相互扶持的親人。
霍長風想,她可真天真。
寧願拜師籍籍無名的修士,也不願意給他功法振興霍家嗎?
他也如她所願,這麼多年,再也不曾提過一次盛家功法,仿佛當年的事就真的只是隨口一提。
可心中的野望不知道何時埋下,卻在那一刻,成了濃濃的不甘和勢在必得。
——他一定要得到盛家功法!
而她……既然寧願找這種不能做靠山的小宗門當師門也不願意加入霍家,那就不要怪他不念舊情了!
霍長風的視線划過在場所有人,眼神中閃過一絲輕蔑。
那個所謂的師尊號稱「仙尊」,而他卻從未在修真界聽過「寒月仙尊」的名號,可見也是山野之地誰人都能自封的仙尊,著實可笑。
而那所謂的仙尊,現在甚至還一心只圍繞著一個男人婆一般的女子團團轉,說話輕聲細語,動作伏低做小,如同小白臉一般,別說沒有仙尊威嚴,甚至都沒有男子氣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