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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腹誹過的話莫名又出現在了自己的腦海之中。
——老頭好老頭妙,老頭事少有低保,老頭死了還能找。
虞闕沉默了。
半晌,她神情複雜道:「那小師兄還真是……」
「老當益壯!」
……
老當益壯的晏行舟,如今正被師尊一個傳訊,叫到了主峰的書房裡。
他以為師尊有什麼要事,並沒有多想什麼,徑直就過來了。
可他來到師尊書房時卻發現,師尊並未在書房裡。
晏行舟也並沒有怎麼在意,漫不經心的在師尊書房裡轉了起來。
師尊的書房裡,多了不少新書。
晏行舟略翻了翻,發現這大多是一些渣男欺騙少女感情之後下場悽慘的話本,也不知道是師尊為了迎合師娘的口味特地買的,還是師尊的口味他突然就變了。
晏行舟絲毫沒往自己身上聯想,他等的無聊了,甚至隨手抽出一本漫不經心的翻來了起來。
可他一頁一頁的翻著話本,卻覺得自己仿佛一個字都沒讀進去。
與另一個人靈力完全相容的感覺仿佛猶不曾散去。
竹林里時,他驚愕難言,幾乎是逃一般的離開。
他都不記得自己多少年未曾這樣失態過了。
他甚至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會一時興起,答應和那個小丫頭修煉什麼雙人功法。
兩個人靈力完全相容意味著什麼呢?
這意味著那個人幾乎是在修真界裡的另一個你,完完全全的契合之下,任何雙人功法,不管是雙修還是像朝天引那樣單純的功法,甚至於或許只是兩個人在同一空間中修煉,他們之間的靈力都會毫無阻礙的相融,彼此毫無防備。
對另一個人人全無防備?
這幾乎是一件只是說出來就能讓晏行舟發笑的事。
這世上有誰值得他毫無防備?
他既覺得可笑,又下意識地焦躁。
晏行舟不信任任何人,某種程度上,這個範圍甚至包括了他的師門。
對晏行舟而言,對另一個人全無防備,便相當於將自己的性命放在了另一個人手上,從此無論是生是死,他都不可能擁有完全掌控自己的權力。
這是懸在他頭頂的一把刀。
這是他遞給別人的一把利劍,而那劍尖,隨時都有可能對準他。
但真正讓晏行舟當場失態的還不是突然發現這世上多了一個隨時都能讓他毫無防備的人,而是他發現了這世上有這麼一個人之後,居然有那麼一瞬間,突然覺得如果這個人是小師妹的話,那似乎也不錯的樣子。
這個念頭湧上心頭時,甚至比晏行舟突然發現虞闕和他靈力完全相融時還要驚愕。
前者意味著他失去了完全掌控自己的權力,而後者……
晏行舟的眉眼冷了下來,某一刻,他突然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
於是,藏匿在某處觀察著自己徒弟反應的師尊就看到自己那個非常刑的三弟子,在看著自己為他精心挑選的講述誘拐無知少女的若干下場的寓言故事時,不僅毫無波動,甚至冷笑一聲。
師尊目力極好,哪怕離的這麼遠,他也能看到,徒弟冷笑時看著的那一頁,正是書里的渣男被人當場拆穿,下場悽慘的情節。
師尊:「……」
他的徒弟看到了渣男下場,不僅沒有感同身受以儆效尤,甚至還不屑一顧毫無反思!
師尊一瞬間面無表情。
他覺得自己的徒弟沒救了。
他只知道他這個徒弟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如果說他別的弟子上輩子都是因為種種原因被迫為惡的話,他這個徒弟便是那生來的壞胚,天生的惡種。
但他仍舊沒想到,他這個惡種徒弟,居然還能做到這種地步。
十六歲的小師妹,他可真刑的。
他還是看錯他了,他本以為晏行舟的惡好歹是高高在上的,對萬事萬物不屑一顧的。
但卻沒想到,他連小師妹都敢動!
師尊直接轉身離開,一絲停頓也無的去找了自家二徒弟。
蕭灼正在整理自己上輩子的人脈,劃出這輩子能為自己所用的人。
師尊心平氣和地問道:「蕭灼,聽說你這次想當中間商?」
蕭灼知道師尊對自己想當中間商的念頭一直有些排斥心理,這次聽到他主動提起頓時有些忐忑,更想抓住這個機會和師尊好好解釋。
然而下一刻,他就聽到自家師尊道:「我准了,以後隨你怎麼做。」
蕭灼:「???」
他遲疑著,正想說多謝師尊,突然聽到師尊又若無其事般的道:「對了,中間商人脈廣闊,我想拜託你幫我弄一種藥。」
為師尊幫忙當然義不容辭,蕭灼頓時正色。
然後他就聽到自家師尊平靜道:「幫我弄到一份能讓男人這輩子再也不舉的藥!」
蕭灼:「!!!」
啊這……
蕭灼突然覺得腿間一涼。
他驚恐的看向師尊,便見師尊冷笑道:「呵!既然不想守男德還想證明你很刑,那為師就幫你一把,下輩子好好做人吧!」
……
虞闕在集市上大肆採購。
師姐在一旁看得欲言又止。
她忍不住問道:「師妹,你買這些東西……」
虞闕深沉道:「師姐,你不懂,我也不想買的,但誰讓……」她嘆息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