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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鏡追蹤,鏡頭先落在了鬼門上。
光禿禿的一片。
鬼王一愣,大長老也是一愣。
他遲疑道:「是不是少了些什麼?」
兩個人帶著滿腔狐疑,水鏡下移。
然後看到了正在扒鬼門上金箔的虞闕。
鬼王:「……」
長老:「……」
此時此刻,虞闕甚至還唱著歌。
「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溫暖了四季……」
鬼王:「……」
我真的謝謝你。
第一百一十九章
師尊他們趕到的時候, 一行人正沉默地看著虞闕摳著鬼門之上所鑲嵌的最後一塊寶石。
曾經金碧輝煌又威武霸氣的鬼門,如今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還順便剃了個光頭一般,淒悽慘慘的在寒風之中凌亂顫抖著。
師尊剛靠近就震驚的停在了原地。
半晌, 他神情複雜道:「上次我見到鬼門的時候, 它還不是這個樣的。」
在他身旁, 師娘也遲疑道:「十幾年前修真界封印鬼王的時候我曾經做過後勤,那時候鬼門確實不是這樣的。」
她的聲音十足的困惑。
師姐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滄桑:「那從今以後,鬼門就是這樣的了。」
只剩下一個禿頭門, 樸實無華的, 也挺好。
等他們靠近, 看得就更加清楚了。
他們不僅看到了兢兢業業薅羊毛的徒弟,甚至還看到了渾身焦黑的謝千秋和灰頭土臉的佛子。
和光鮮亮麗還賺的盆滿缽滿的小徒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師尊甚至覺得自己這個小徒弟打劫的不是鬼門, 而是他們倆。
他遲疑著靠近,困惑出聲:「你們……」
這時候,虞闕已經摳掉了最後一顆寶石,一雙眼睛在整個鬼門上嚴厲的掃了一圈,落在了鬼門的底座上那鑲嵌的一條又一條金邊上。
然後她開始刮金粉。
師尊:「……這是在幹什麼?」
晏行舟這時候抬起頭,語氣平靜道:「師尊, 你們來了啊, 請你們稍等一下,小師妹現在太過專心,八成是聽不見你們的聲音的。」
師尊:「……我知道,但她現在這是幹什麼。」
晏行舟微微一笑, 道:「這不是很明顯嗎?刮金粉啊。」
說著, 他還看了小師妹一眼, 語氣輕柔道:「你看, 專心致志的小師妹是不是特別可愛。」
話音落下,眾人齊齊靜默,視線落在雁過拔毛的虞闕身上。
……你管這叫可愛?
瑪德,情人眼裡出西施都不帶你這麼出的吧。
別說謝千秋和佛子聞言側目以對,表情頗為一言難盡,此時此刻,就連江寒這個當師尊的都說不出什麼贊同的話來。
良心上過不去。
謝千秋沉默半晌,真心實意的讚美道:「晏公子的眼光果然獨到。」
晏行舟微微一笑,照單全收:「謝公子過獎。」
謝千秋:「……」
輸了,不說別的,就說這個臉皮,他就拍馬難及。
一行人沉默地看著連金粉都不肯放過的虞闕,一時間四下寂靜無聲。
但他們能看下去,被當成羊毛薅的鬼王自己卻看不下去了。
他不理會一旁不斷勸他要「顧全大局」的大長老,當即給水鏡開了雙向通道。
於是乎,正面面相覷的眾人就眼睜睜的看著半空中突然多出了一個水鏡,鬼王的臉出現在了水鏡的一邊。
堂堂一個鬼王,在他十幾年前還尚未被封印之前,他甚至都是修真界許許多多幼年修士睡前故事裡那個會把人抓走吃掉的大灰狼,乃至許多成年修士心中的噩夢。
就是這麼一個一度把自己活成別人的心理陰影的人,如今眾人居然能清清楚楚的看出他臉上的委屈悲憤。
他聲嘶力竭道:「放開鬼門!有本事你找我單挑啊,你薅一個連動都不能動的鬼門算什麼本事!」
虞闕這時候才算是終於從金粉的誘惑中回過神來。
她抬頭看到鬼王那張目眥欲裂的臉,先是嚇了一跳,然後頓了頓,誠懇問:「對啊,我曾經還那麼熱衷於薅你羊毛,那你知道為什麼我現在不找你,只找鬼門嗎?」
鬼王一頓。
他覺得這句問話似乎有哪裡不對,但似乎又沒有哪裡不對。
他頓了頓,狐疑又警惕地問道:「那你說為什麼?」
虞闕聞言就嘆了口氣,道:「你要聽實話嗎?」
鬼王厲聲道:「你說!」
虞闕誠懇道:「當然是因為,你現在在我心裡比不上鬼門。」在薅羊毛方面。
鬼王:「……」
他當場就錯重點,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我堂堂一個鬼王,在你心裡還比不上一個死物一樣的鬼門?」
虞闕:「是這樣的沒錯。」
鬼王當即無能狂怒!
曾經,他在她心裡比不上晏行舟,但那個惡種好歹是她師兄,他比不過就比不過,他忍了!
而今,他居然連一個鬼門都比不過了嗎?!
鬼王開始狂拍桌子:「你告訴我你那裡比不過!你說啊!」
他身後的長老們:「……」
陛下,你還記得你非要開水鏡是為了制止那個女修的薅羊毛行為嗎?
你怎麼了,你現在是怎麼了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