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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不解,便戰戰兢兢地問道:「我們何至於廢這麼大功夫?這次一起去人族的還有鬼族兒郎,幾天前人族拿我族兒郎威脅我們的時候,我們只需咬咬牙服個軟放棄些微的利益,換回來一個鬼族兒郎,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
當即有鬼族長老怒斥道:「你小子懂什麼!這是一丁點兒利益的事嗎?我們今天若是因為幾個俘虜退一步,未來最起碼五十年都得處處受制於人族!」
說話的鬼族不忍:「可是我們的鬼族兒郎……」
斥責的的鬼族長老見狀自得道:「不用擔心他們,人族那群人我可太了解了,一個個道貌岸然的自以為正道,把名聲看得比什麼都重,他們絕對不敢直接殺了我們鬼族兒郎!而他們要是真殺了的話……」
鬼族長老眯了眯眼,冷笑道:「他日鬼族入主人間,這不就是現成的理由了嗎?」
其他長老見狀也笑了:「屆時,那幾個鬼族兒郎也算是為鬼族盡忠了!」
「哈哈哈哈!人族那群道貌岸然的傢伙,現在放也放不得,殺也殺不得,一定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是極是極,他們能拿我們鬼族兒郎怎麼辦?不還是得養著他們?」
大殿裡頓時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在所有人的想像之中,他們鬼族兒郎如今已然是被好吃好喝的養著了。
正在此時,其中一個一直在為水鏡施法的長老這才睜開眼睛,吐出了一口濁氣,道:「成了。」
十幾雙眼睛霎時間看了過來。
水鏡白光一閃,出現了晃動的畫面
那長老肅穆道:「我盡力了,但鬼王神識受創太嚴重,如今我只能找回讓鬼王印象最深的記憶。」
其他長老聞言頓時道:「已經夠了,能讓鬼王印象最深的記憶,必然是和他神識隕滅有關的,我們只需要找出他神識為何而隕滅的就行了。」
說話間,水鏡里的畫面一點點清晰,其他人也顧不得說話,都將注意力集中在水鏡上。
幾天的努力終於有了成果,讓鬼王最難忘的記憶必然是和他神識隕滅有關的,那麼他們接下來就能知道是誰讓鬼王神識隕滅……臥槽!
眾人震驚地看著水鏡,片刻之後,面面相覷。
水鏡之上,只見鬼王掀開棺材板,迎面而來就是一把長匕首直扎入鬼王胸膛,端的是兇殘無比!
眾人震驚道:「難不成鬼王還沒出棺材,就已經被人給殺了嗎?」
何其兇殘!
最年長的大長老卻皺了皺眉,道:「不會,這匕首上雖然有滅鬼符文,但鬼王不至於連一把匕首都受不住,所以我覺得……」
他話還沒說話,只見水鏡之上,那把匕首被一雙細白的手猛然抽出來……又扎回去。
再抽出來,再插回去。
眾人滿臉震驚地看著那隻手在鬼王傷口上來回捅刀,最後居然還弄了一把符篆塞進了鬼王傷口!
何其兇殘!!
大長老震驚地睜大了眼睛,良久,緩緩道:「我收回剛剛的話,不是鬼王連一把匕首都承受不住,實在是這人族太過兇殘!」
而這時候,眾人也終於看到了那隻手的主人。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記憶被重創的太嚴重的原因,那張臉模糊不清,只依稀能看清是個年輕女修。
眾鬼猜測,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鬼王之女。
鬼王最難忘的記憶,居然是自己的女兒嗎?
這究竟是何等兇殘的女兒,居然一上來就弒父嗎??
親女弒父,這已經是鬼族眾人所能想到的最兇殘的事情了。
怪不得鬼王居然如此難忘。
然而水鏡卻告訴他們,還沒完。
接下來的一刻鐘里,鬼族眾人的三觀受到了從頭到尾的洗禮。
他們沉默又震驚地看著鬼女卷了親爹的一整個棺材,沉默又震驚地看中鬼王在掃帚上張牙舞爪,下了掃帚之後被自己親閨女賣給白骨大軍就跑。
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良久,良久。
整個大殿裡只剩下一片沉默。
長老們看到鬼王被越來越多的白骨大軍毆打的淒悽慘慘,終究是不忍再看。
一個長老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雖然鬼王這段記憶和自己隕滅無關,但我大概明白這段記憶為何會讓他刻骨銘心了。」
眾人沉默片刻,無聲點頭。
他們只不過看著,就畢生難忘。
大長老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水鏡中鬼王被毆打的眼圈烏黑鼻血橫流的模樣,厲聲道:「這個水鏡從今天開始,就是鬼族的最高機密,水鏡中的畫面,一丁點兒都不能傳出去,泄露水鏡,等同叛族!」
眾人神情一肅,紛紛點頭。
這水鏡,絕對不能傳出去!
鬼王這副模樣,絕對不能被人看到!
他們鬼族要臉!!!
而正在此時,一個鬼族護法突然推開大殿門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最小的九長老眼疾手快的熄滅水鏡,厲聲道:「大膽!強闖聖殿,不要命了嗎!」
但鬼族護法這時卻顧不得這麼多了,他一臉天崩地裂道:「長老們!大事不好啊!」
大長老面色不變,端起茶盞不緊不慢的斥責道:「一丁點兒事情毛毛糙糙的,像什麼樣子,天還能塌下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