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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侍衛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是攔還是不攔。
一個猶豫間,虞闕已經溜了出去,他們只能跟上。
……
「紅傘傘,白杆杆,吃完你就躺板板,躺板板,埋山山,親朋都來吃飯飯……」
虞闕口中唱著歡快的歌,將一個個鮮紅色的蘑菇摘進小挎籃里。
晏行舟在不遠處站了有一會兒,聽得津津有味,等她唱完了一段,無視四個侍衛直接走了過去,讚美道:「姑娘這個歌謠倒是唱的有趣。」
虞闕猛然扭頭,一副找到知音的模樣,道:「是吧是吧!真是又好聽又有哲理對不對。」
晏行舟看著那一籃子鮮紅的傘蓋,又聽她嘴裡「吃完你就埋山山」,面不改色的點頭,贊同道:「雖然簡拙,但確實朗朗上口又發人深省,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虞闕放下籃子,肅穆:「出自人民藝術家。」
晏行舟:「?」
他又問:「那姑娘采這些蘑菇……」
虞闕溫柔接道:「給我爹爹補身體。」
晏行舟:「姑娘真是個純孝之人。」
話音落下,兩人相視一笑。
吃完你就埋山山,簡直孝出強大。
笑完,虞闕道:「剛剛晏兄去了哪兒?早上也沒見晏兄。」
不知為何,虞闕覺得晏行舟的笑容似乎淡了些。
他淡淡道:「早上去接了在下師姐,她有事誤了行程,方才接到了師尊傳訊,他從結界裡出來了,我去安排一番。哦對了,滄海宗的那位程長老是和在下師尊一起出來了,算算時間,他現在差不多也該到了……哦,已經到了。」
虞闕下意識地抬頭,見不遠處一身青衣的英俊男子正一臉複雜地看著她。
作為一個長老,他的相貌年輕的有些過分了,一眼看過去只三十許的樣子。
他走到虞闕身前,沉默片刻,開口第一句是:「你和你母親長得很像。」
虞闕:「……嗯,謝謝?」
他也不在意虞闕的反應,自顧自道:「性格也像她,剛烈,這次的事情我聽千秋說過了,是我急著進結界沒仔細詢問身份就貿然收徒,若是換作你母親遇見了這樣的事,她大概也會像你這樣做。」
虞闕:「呃……您英明?」
他像是也不在意虞闕接了什麼,視線落在她腰間的玉簫上一下子定住了,久久未曾開口說話。
虞闕腰間的玉簫是原主母親的。
虞闕到這時候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這位程長老能剛一回來就弄清楚事情原委她不奇怪,畢竟她似是而非的透露出來的消息已經不算少了,他稍微調查一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
這人三句話不離原主母親……
啊這……
他又道:「這是你母親的東西。」
虞闕:「呃……對。」
這人就嘆了口氣,道:「你隨我來吧。」
話畢頓了頓,看向了一旁的晏行舟。
晏行舟臉上還是帶著笑,但不知道為什麼,虞闕莫名覺得這笑容讓人覺得有些冷意。
程長老則是絲毫不掩飾自己對晏行舟的不待見。
他冷冷道:「晏師侄,接下來是我滄海宗的事情,你就不必跟過來了。」
晏行舟笑容未變,正準備說話,一旁的虞闕一聽不讓晏行舟跟過來了,眼睛就先睜大了。
開玩笑!渣爹和便宜妹妹可都是敵人,這位程長老對原主母親態度不一般不假,可對虞闕來說仍舊敵友未明,她孤身一人過去豈不是孤立無援!
她飛快拉住晏行舟衣袖,強調道:「這是我朋友!」
被拉住的那一刻,晏行舟渾身肌肉下意識地緊繃,有那麼一瞬間,殺意不可抑制的外泄。
但不知為何,這殺意在觸碰到虞闕之前強行被收了回去。
幾乎已經準備出手的程長老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他最是知道眼前這人是何等隨心所欲從不壓抑自己的。
晏行舟對上程長老幾乎稱得上震驚的神情,溫和一笑。
一旁,虞闕怕他們不信一般,又強調道:「是好朋友!我現在最好的朋友。」
程長老沉默片刻,壓聲道:「你若想來,便來吧。」
晏行舟笑道:「那是自然。」
「畢竟我是虞姑娘的朋友。」
……
三人一路沉默的走到了醫療營地。
然後就被亂糟糟的醫療營地給震驚了一把。
虞闕走時這裡還好好的,她一回來,整個營地像是變了天般。
渣爹和程青不知道什麼時候都醒了,兩個人一個比一個暴躁,一個暴怒的說白養了她這個不孝女,一個叫囂著要讓她好看。
後媽和女主攔都攔不過來,醫療營地的醫修們和吃瓜群眾一起看熱鬧。
謝千秋在一旁臉色鐵青。
虞闕看了一會兒,突然問程長老:「長老,我那個信物還能兌換嗎?」
程長老看了她一眼,點頭道:「那信物若不是你自願交出,自然可以。」
虞闕點了點頭,快步跑了過去,感動道:「爹爹,沒想到你醒了還這麼惦記我,給,這是我采的蘑菇,給您燉湯喝,保管藥到病除。」
劇毒的蘑菇遞到渣爹面前。
渣爹臉色鐵青,怒吼道:「你還想要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