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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簡行夫婦不大樂意搬家,但考慮到分家的目的,以及秦老夫人的心情,只得認了。
明面上公平,但二房肯定得的最少。
秦禛秦禕都心知肚明,卻也無話可說。
秦簡言和程氏對這個結果很滿意,畢竟,他們依然處在老爺子的庇護之下。
只有秦禛有些失望,分家不分府,這是她始料未及的,但事情已然如此,除了趕緊搬家換地方,別無他法。
家分了,買賣更該做起來了,即便是忙得腳打後腦勺,她也沒斷了往街上跑。
想做生意,賺大錢,不吃辛苦怎麼能行呢?每天一趟,這是底限。
然而,那位史東家病了,直到二房搬完了家,秦禛也沒得到准信。
事情沒辦下來,倒是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老夫人把程氏叫過去,又是好生一番訓導。
程氏回來後,也把秦禛叫了過去。
因為連日忙碌,程氏顯得有些疲憊,倦倦地半倚在羅漢床上。
屋子裡燃著凝神香,淡淡的檀味兒確實有靜心安神的功效。
早上八點多,秦禛剛換上出門的衣服,就被叫了過來。
她在程氏對面坐下,「母親找我?」
程氏緩緩睜開眼,「你又要出去?」
「你們先出去,我和母親單獨聊兩句。」秦禛知道她因為自己的事受了委屈,想打開天窗說亮話,就把下人打發了。
程氏知道秦禛不會胡來,叫她過來倒也沒有教訓的意思,只是想提醒提醒,見秦禛如此,她一下子精神了,立刻坐了起來。
秦禛小聲道:「母親,祖父給了女兒兩千兩銀票和一方田黃凍石。」
「還有這等事?」程氏有些驚訝,隨即又欣慰地笑了起來,「不錯,珍珍的嫁妝可以很豐厚了。」
秦禛道:「女兒在三彩街上盯上了一家即將出兌的鋪子,面積不小,三年六百兩,咱家正好租下來,做個脂粉鋪子。」
「啊?」程氏捂住了嘴。
她知道自家姑娘心明眼亮、膽大包天,卻也沒想到能精明到這個程度——她暗地裡拿了老太爺的好處,卻一點口風都沒露,居然連鋪子都找好了。
秦禛道:「母親會做脂粉,我也找了幾個稀罕的脂粉方子,咱們多買幾個人,一起把脂粉做起來。到時候爹和二哥一起管鋪子,一家人都有事兒干,不是挺好的嗎?」
「還有母親的份?」程氏禮佛數年,早就把名利財富看淡了。
秦禛道:「父親性子軟,二哥又太跳了,一旦女兒成親……」
程氏容色一凜,久久無言。
她是明白人,有些事點點就行,無需多說。
秦禛起了身,「母親放心,女兒去去就回。」
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秦禛一眼就瞧見了大房的馬車。
果不其然,在路過第一家綢緞莊時,她「偶然」遇到了秦雯姐妹。
秦雯主動打了個招呼,「二妹,這麼巧?」
秦禛懶得理她,一言不發,徑直從她身前路過。
秦雲看著秦禛修長挺拔的背影,「我還以為二姐不大像以前了,卻沒想到變本加厲了。」
秦雯道:「她是聰明人,知道你我姐妹為何而來,能有好臉色才怪呢,我們也走,跟上去看看。」
秦雲扭著帕子,「長姐,管她作甚,我們逛我們的嘛。」
秦雯抓上她的手,「這條街一個月總要來個幾回,有什麼好逛的,趕緊走。」
秦禛知道,有她們姐妹在,只要她去了玉福銀樓,就可能露了行藏,不如去茶樓坐坐。
茶樓二樓有評書,正好可以消遣。
主僕倆進了茶樓,上二樓,在窗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秦禛點茶。
琉璃扒著窗戶往下看,很快就找到了目標,「姑娘,她們也來了,真討厭!」
秦禛道:「放心,她坐不了多久。」
琉璃不解,「為什麼?」
秦禛看向說書人前面的一張茶桌,那裡坐著一個油膩膩的中年人,猥瑣的目光已經朝她們這邊掃過來了,見秦禛也在看著他,立刻眨了眨無神的水泡眼。
琉璃拍案而起,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你看誰……」
「坐下!」秦禛及時地拍拍她的手,「人家只是眼皮子痒痒了。」
恰好,秦雯姐妹上了二樓。
她們是精心打扮過的淑女,絕非粗糙的秦禛主僕能比。
整個二樓的男人一起看了過去,包括那名中年油膩男。
秦雲面色一變,立刻轉身下去了。
秦雯與秦禛目光一對,腳下略一遲疑,也追了過去。
琉璃「嘿嘿」一笑,又趴到窗戶上去了,「真的走了,我家姑娘就是厲害。」
「這算什麼厲害。」秦禛挑了下眉,不過是了解男人罷了。
她正準備收回視線,就見又有兩位美女上了樓,大美人謹慎地看了一圈,小美人徑直朝西北角的方向看了過去。
秦禛記得她們。
男人們又騷動了起來。
「喲,今兒可真是燒了高香,來的都是美人兒啊!」
「噓……別再嚇走了,難得和美人一起吃茶。」
「對對對,只要能把美人留下,諸位的茶錢我請了。」
「好,早就等六爺這句話了。」
男人們的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秦禛能聽得清楚,兩位美人也一定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