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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叔,停一下車,看看外面有沒有人?」
周圍很安靜,車廂里的說話聲不小,方圓兩丈之內,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操,摔死我了。」後面傳來房慈罵罵咧咧地自語聲。
「算了,不用了。」
「是。」
車夫駕著馬車進了花枝胡同,很快就在大門前停了下來。
「王老爺。」一個護衛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裡面請。」
「駕,駕。」車夫把馬車牽進去,右拐,進了牲口棚。
秦禛認真聽著外面的動靜。
王老爺帶著長隨走了,車夫跟負責牲口棚的小廝一起去給馬匹打水了。
牲口棚里暫時安靜了下來。
二門處有守衛,按照正常途徑很難闖進去。
秦禛從車底下鑽出來,先助跑,然後攀上了車棚挨著的西牆,沿西牆向北走,上二門院牆,再爬上廂房房頂。
在這裡,她能觀察到兩個院落的情況。
廂房和正房之間有道月亮門,打通了東西兩院,剛剛進來的王老爺便從此門進了西邊的院子。
一個二十多歲的美貌女子挽著他的胳膊,殷勤地陪他往上房去了。
「王老爺總也沒來了呢。」
「兩個月,月娘有沒有想我呀?」
「當然,不然也不會知道老爺好久沒來了嘛。」
「哈哈哈,真是個小妖精,若非茵茵還在等我,今兒非得跟月娘好好樂一樂。」
秦禛目送二人進了屋子,心想,女人們都在屋子裡,想要知道虞玉竹在不在,必須下去。
她想了想,四肢著地,悄默聲地爬過廂房,從月亮門處落了地。
兩個院落之間有條不太寬的防火夾道,秦禛藏在這裡,準備守株待兔。
很快,一個婢女提著一隻食盒走了過來。
路過月亮門時,秦禛一手捂嘴,一手用匕首頂住她的咽喉,「不要叫,叫了就沒命。」
婢女嚇得魂飛魄散,忙不迭地點頭。
秦禛道:「虞玉竹在哪兒?」
婢女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秦禛明白,她賭對了,虞玉竹就在這裡。
她說道:「我是六扇門的,你若撒謊,你知道後果。」
婢女打了個哆嗦。
秦禛道:「我現在就放開手,只要你不叫,我保證你沒事。」
婢女點了點頭。
秦禛把左手從她的嘴上拿了下來。
婢女小聲道:「虞玉竹就在第三個院子裡,這位大哥千萬別說是我說的。」
秦禛道:「她來這裡多久了?」
婢女想了想,「不到半年。」
秦禛又道:「她是哪兒的人?」
婢女道:「附近。」
時間和地址都對上了。
秦禛壓抑著心中的歡喜,再次警告道:「我們的人馬上就到,如果你……」
「放心。」婢女咬牙切齒,「我們盼星星盼月亮,總算盼到了這一天,我是絕不會出賣大哥的。」
「咔嚓!」不知何處傳來了一個細碎的聲音。
秦禛心思一動,「最好如此,千萬別動什麼歪腦筋,這裡已經被我們包圍了。」
說完,她放開婢女,沿著夾道向北,再次助跑,跳躍,單手攀上北牆牆頂,做一個引體向上,就上了牆,翻身出去,輕盈落地。
「喵喵!」房慈在胡同口,聽到動靜,立刻試探著叫了一聲。
這小子又機靈又聽話,真是個干刑偵的好苗子。
「喵……」秦禛笑著對了個暗號。
「汪汪汪……」不遠處的狗子們不安地叫了幾聲,絲毫沒有拉稀疲軟的跡象。
房慈小跑過來,「總算出來了,嚇死我了,怎麼樣,找到人了嗎?」
秦禛道:「據說就在有狗的院子裡,事不宜遲,你馬上回衙門召集人手,我留在這裡以防萬一。」
房慈二話不說撒丫子就跑,一陣風似的出了胡同。
秦禛站在原地,凝神聽裡面的動靜,片刻後,房慈那熟悉的腳步聲又回來了。
她趕緊迎上去幾步,問道:「怎麼了?」
房慈道:「好像來人了,但不知道誰的人。」
秦禛心中一凜,道:「走,去看看。」
二人墊著腳尖到了胡同口,穿著便衣的兩隊人飛快地迫近了他們。
秦禛正待分辨分辨,就見後面的一個男子帶著一隊人朝她這邊跑了過來。
天已經完全黑了。
秦禛瞧不清對方的容貌,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那人停了下來,朝身後一擺手,他身後的十幾個人便衝進了胡同。
這是包抄的意思。
秦禛已經認出了來人。
李准說道:「六扇門辦差,無關人等速速離開此地。」
秦禛拱了拱手,「原來是李校尉,我劉小毛啊,這裡面有我們要找的人。」
李准還禮:「原來是劉兄,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吧。」
秦禛道:「多謝。」
李准拱手:「不敢當。」
二人跟著李准等人去了花枝胡同……
六扇門的人比順天府的捕快生猛多了,瞬間就闖了進去。
院子裡傳來了打鬥聲和慘叫聲。
李准手按腰刀,守在第一家門口處。
他對秦禛說道:「大慶律例,官員不得□□,此處膽敢公然違抗,必定做了萬全的準備,這場仗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