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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干人亂七八糟地說了些祝壽詞。
張文才拱手笑道:「謝謝諸位兄弟,走了啊。天上的雲彩厚了,說不準晚上要下雨,一下雨就更冷了,小兄弟們都多穿點兒吧!」
周智道:「張兄慢走。」
張文才揮揮手,出了大門。
秦禛扭頭看了眼隔壁,門開了一道縫,趙岩等人還在,正在翻看什麼。
粱顯道:「這人在外面混不吝,對妻子兒女好著呢。」
大趙癟著嘴,搖著頭,顯然不信。
秦禛倒是信的,她祖父在外面是戰無不勝的大將軍,在家裡卻很少跟老夫人計較。
一干人各自回家。
秦禛坐上老何的馬車,去城牆根兒接琉璃。
炸串店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秦禛到的時候,還有五六個人在排隊等著。
琉璃拎著籃子,喜滋滋地上了車,「姑娘,今兒生意特別好,純利差不多有一兩吶。」
秦禛用被子蓋住雙腿,「那太好了,你哥的身體好些沒有?」
琉璃從籃子裡拿出一支炸雞腿,放到秦禛手裡,「家裡有進項,吃藥不打怵,好多了。」
雞腿還熱著,秦禛趁熱咬了一口,外酥里嫩,汁水充盈,著實好吃。
琉璃見她吃得香,自己也拿出一個雞翅啃了起來……
到家時,天越發的黑了,天邊濃雲密布。
秦禛跳下車,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看來真的要下雨,如果明天能休息就好了。」
琉璃道:「那娘娘就請一天假嘛。」
秦禛轉身往府里走,「不能請假,還有一個姑娘等著我救呢。」
周管家插了一句,「下雨天路不好走,查案可不容易,府里還有麂皮,娘娘要不要做一雙靴子?」
秦禛笑道:「周管家說笑了,在外面我就是捕快,哪個捕快敢穿靴子呢?」
大慶的服飾有規制,儘管不嚴格,但明晃晃的違禁絕不可以。
周管家訕訕一笑,跟在秦禛身後進了門,又道:「娘娘,王爺回來了。」
秦禛進了儀門,隨意「嗯」一聲,又道,「替我問王爺好。」
方寸院。
周管事稟報導:「王爺,娘娘回來了,臉上的印子已經沒有了。」
「嗯。」景緗之放下碗筷,從承影手裡接過茶杯,就著痰盂漱了口。
承影把帕子遞過來,問道:「王爺要走一趟嗎?」
景緗之劍眉微蹙,猶豫好一會兒,方對周管事說道:「你去知會一聲。」
周管事打了一躬,出去了。
承影拿來一件玄色暗紋披斗篷,墊著腳披在景緗之身上,系好了帶子。
景緗之朝門外走了兩步,快到門口時停頓了一下,思慮片刻,到底走出了方寸院。
三昧院在方寸院的西北向,上風口,夜風把一股油香味吹過來,讓人直吞口水。
景緗之吸吸鼻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第46章 虛驚
王府闊大,院落極多,但常住的主子只有兩個,下人不多,點燈之處便也極少。
一路行來,只有三昧院燈火通明,就像曠野里的一簇篝火,明亮而又溫暖。
景緗之站在黑暗中,久久地注視著大門上隨風搖動的氣死風燈。
大約半盞茶的功夫後,他忽然轉了身。
承影道:「主子怎麼回去了?」
景緗之沒有回答,反而加快了速度。
「王爺!」周管家從三昧院跑了出來,「王爺不進去了嗎?」
景緗之道:「不了,明早你替本王言語一聲。」
周管家眼裡閃過一絲遺憾,「是。」
既然不去三昧院,方寸院便也沒有回的必要了。
景緗之朝二門的方向走了過去。
周管家和承影肩並肩跟在後面。
周管家問道:「王爺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承影道:「收拾好了。」
周管家道:「明日可能有雨。」
承影點頭,「放心,保暖防寒的都預備好了。」
後面傳來腳步聲。
「誰在後面?」周管家和承影一起回過頭。
「琉璃!」一個嬌小的身影追了上來,她手裡還提著一隻重重的食盒,「我家姑娘說,這些吃食送給你們。」
承影笑道:「謝謝娘娘,也謝謝琉璃。」他還沒吃飯,這小丫頭來得正好。
琉璃一擺小手,「不客氣,我走了。」她往回跑了兩步,又停下來叮囑道,「別忘了驗毒喲!」
小姑娘的聲音又清又脆,天真無邪,儘管有揶揄之意,卻仍讓人想一聽再聽。
承影尷尬地笑了笑,提起食盒去追景緗之。
景緗之在儀門外上了馬車。
車廂內壁釘了毛氈,坐墊是厚厚的羊毛地衣。角落裡擺著兩隻黃銅打造的小火盆,炭火正熾,可謂溫暖如春。
承影把食盒放在車門口,替景緗之脫下斗篷,折好,放在暗格里,說道:「王爺要喝茶嗎?」
景緗之靠在軟墊上,指了指食盒。
「是。」承影放下小几,再打開食盒,從裡面端出一盤子金黃金黃的、插著小棍棍的食物,「果然是油炸的,有雞翅,有蔬菜,有肉,還有雞腿。」
他找出一根銀針,在所有炸串上都刺了刺,放置片刻,銀針沒有變色,隧道:「王爺要嘗哪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