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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哪兒找你?」秦禛眼裡閃過一絲揶揄,「算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房慈欲言又止,到底說道:「那行,我等你的好消息。」
秦禛理解他。
房家家大業大,堂堂三公子卻做了個捕快,這在房家絕對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若不是真喜歡,這份差事房慈堅持不到現在。
二人分開後,老何載著秦禛乘車去了久安大街——琉璃這兩日不舒服,沒去炸串店。
久安大街與豐安大街基本平行,以文房和古董為主。
馬車先到豐安,然後從鹿鳴路穿過去。
路過依依香坊時,老何瞧見了秦禕的馬車,稟報導:「少爺好像在鋪子裡,娘娘要去看看嗎?」
秦禛便道:「停車吧。」
「老何?妹妹!」秦禕恰好從鋪子裡出來,立刻小跑過來,壓低聲音問道,「妹妹在車上嗎?」
秦禛下了車,「哥,你怎麼在這兒?」
「珍珍!」秦禕高興地按住秦禛的肩膀,「是啊,你怎麼在這兒?」
秦禛道:「二哥還沒回答我呢。」
秦禕抓了抓脖子,「上個貨,等下就回家了。」
他下意識躲避的目光,和無處安放的大手第一時間出賣了他。
秦禛略一思考,問道:「哥,你不是要去畫舫吧。」
秦禕梗著脖子,提高了聲音,「那怎麼可能,哥從不去那種地方。」
秦禛微微一笑,「那就是紅梅館咯。」
秦禕下意識退了一步,驚訝道:「妹妹連這個都知道?」
秦禛道,「紅梅館離這裡也不遠,不難猜。」她抓住秦禕的袖子,「手頭有個案子,我陪二哥走一趟吧。」
秦禕喜上眉梢,「當真?」
秦禛點頭,「當然。」
秦禕道:「走走走,坐哥的馬車,咱們先看鋪子,後去紅梅館。」
文房鋪子的位置確實不錯,面積也合適,哥倆商議了一下,讓掌柜帶著找到了東家,以三年七百兩的價格租了下來。
契書由秦禕來辦,後續的事秦禛就不用管了。
趕在天黑前,哥倆到了紅梅館。
此時正是紅梅館上人的時候,一串串的彩色燈籠照亮了半條大街,二三十輛馬車排列整齊,就像儀仗隊。
哥倆來得晚,車就停得有點遠,不得不頂著夜風多走幾步。
「哎呀!」秦禕突然咋呼了一聲,「陳少為見過你,會不會認出來。」
秦禛道:「那有什麼關係?誰規定你不能和捕快做朋友。」
秦禕想了想,「那倒也是。」
兄妹倆肩並肩進了紅梅館。
晴娘正在門口迎客,「喲,秦二公子,呃……」她的目光落在秦禛身上,一下子卡殼了,大大的眼睛裡充滿了困惑。
秦禛知道,這位大概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先搭上房家三公子,之後又搭上將軍府的秦二公子的。
說不定還會懷疑,她是暗娼一類的低賤人物。
不過,她不在乎這些,晴娘是陌生人,怎樣想她不重要,重要的是柔娘遵守了諾言。
秦禛大大方方地打招呼道:「晴娘,好久不見。」
「哈哈!」晴娘乾笑兩聲,「是啊是啊,好久不見,貴客裡面請,陳公子已經來了,奴家引秦二公子過去。」
一樓大堂很熱鬧,彈琴的,唱曲兒的,跳舞的,還有書生揮毫潑墨,吟詩作賦。
陳少為恰好就在秦禛上次來的位置上,身邊圍著的幾個年輕人面孔都很熟悉。
「陳兄,黃兄……」秦禕團團拱手,「忙了點兒事,來晚了。」
陳少為笑道,「不晚不晚,咱們也剛來。」他看一眼秦禛,面容一肅,「這位面熟啊!」
秦禛知道,這人認出她了。
她說道:「在下在這一帶有要事要辦,正好與秦二公子偶遇,便一起進來了,如果……」
陳少為瞧秦禕一眼,見後者點了點頭,遂道:「沒有如果,你是秦兄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請坐。」
秦禕笑道:「陳兄最是仗義,不會介意這等小事,你挨著我坐就好。」
秦禕道了聲「是」,挨著他坐下了。
哥倆來得晚,坐在外圍,秦禛剛好可以聽到隔壁幾桌說話的聲音。
陳少為是官宦子弟,社交水平不低,並沒有把秦禛完全當成一個捕快,該招呼的都招呼到了。
一干人喝了兩輪酒,和其他酒桌上的大部分人一樣,也聊起了詩文。
秦禛終於可以凝神聽其他人的對話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她很快就捕捉到了一個被婢女稱為「袁二公子」的人。
她順著聲音的來處看了過去,說話的婢女在靠窗的地方,那裡坐著三個年輕書生,其中一個髮際線頗高的男子正在對婢女說話。
秦禛確信,他就是袁恩光。
這可真是太巧了!
秦禛對秦禕說道:「找到人了,我這就過去一趟。」
秦禕道:「需要幫忙嗎?」
秦禛搖搖頭,起了身,溜溜達達地走了過去,拱手說道:「袁二公子,叨擾了。」
袁恩光疑惑地看著她:「我們認識?」
秦禛道:「晚生認識袁二公子,袁二公子不認得晚生,自我介紹一下,我與南城的蔣文成是同窗。」
第50章 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