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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還是歸他們了。
儘管羅毅沒說什麼,但周智知道,這件事是潘大人直接壓下來的。
背靠大樹好乘涼。
他對這句話有了更為深切的理解。
第42章 懼怕
秦禛等人駕車趕到義莊時,李初六正在做梅子餅。
陰天,義莊裡光線不好。
一個瘦不拉幾的中年男性在一堆棺材中揮舞著菜刀……
說不出來的詭異!
大趙本要搶在前面跑進去,剛到門口就面色發白地退了出來。
房慈第二個趕到,沒心沒肺地問道:「咋不進去?」
大趙壓低聲音,賊兮兮地說道:「我的娘誒,老李包人肉餡兒餃子呢。」
房慈哆嗦了一下。
秦禛雙手插兜,拖著步子從二人身邊經過,跨過高高的門檻,進去了。
周智也跟著進來了。
屍體就擺在門口的一張板子上,下身用白布蒙著,上身赤/裸,湊近了能聞到淡淡的酒味和酸味。
秦禛問李初六:「白梅汁沒成效嗎?」
李初六手上一頓,刀就落在了菜板上,「劉捕快知道?」
秦禛道:「知道,你不是要蒸梅子餅嗎,我們幫你。」
李初六肅然起敬,「多謝劉捕快。」
大趙在門口問道:「為啥要蒸梅子餅,吃嗎?」
秦禛笑了笑,「梅子餅不是吃的,是驗被死者的皮肉傷的。如果大家想做一名好捕快,可以看看宋慈的洗冤集錄,很有啟發。」
房慈立刻說道:「明兒就買,我先看,完了你們可以看我的。」這個時候的書可不便宜,所以,他又主動給大家排憂解難了。
「噠噠噠……」外面又傳來了車馬聲,「老周啊,咱們幫你來了。」
「煩死了!」大趙轉身就要進屋。
「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別這樣。」粱顯一把拉住大趙,笑著說道,「張伍長來啦。」
趙岩也下了車,笑道:「是啊,呆著也是呆著,大家都是南城的,過來幫幫忙。」
張文才道:「怎的,大趙不樂意?」
大趙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張伍長多心了,那哪能呢?」
張文才和趙岩一起走了過來,路過時在大趙肩膀上重重一拍,「這就對了嘛。」
二人進了屋。
李初六趕忙打了招呼。
趙岩道:「老李準備用梅子餅驗傷?」
「正是。」李初六已經剁完餡兒了,「餅馬上就做得了。」
秦禛在活面。
周智燃起了煤爐,橘紅色的火舌已經騰起來了。
趙岩笑道:「咱們晚來一步,不然也能幫幫忙了。」
周智道:「趙什長客氣,舉手之勞罷了。」
秦禛把面絮揉成團。
張文才在她旁邊站了一會兒,笑道:「小毛這雙手可是真俊,跟女孩子似的。」
秦禛扭頭看他一眼,見他的眼裡並無猥瑣之色,只是隨意一句讚嘆,便也罷了。
周智把鍋架上了,說道:「如果此人確係被打死,趙什長有什麼看法?」
趙岩伸手在火爐旁烤了烤,「從離開大獄,我就一直在考慮這事,但始終沒有頭緒,所以才跟羅總捕頭打了個招呼,帶著兄弟們過來了。」
說完,他直起腰身,拱手道,「周伍長,你們上次破了洛水一案,著實有兩把刷子,咱們這次硬湊過來,就是想跟你們學學,還請不吝賜教啊。」
周智有些意外,防備和反感頓時減了不少,「趙什長客氣了,同在南城,大家互相幫襯是應該的。不過,上個案子咱們也是誤打誤撞地抓對了一條線索而已。論經驗還是趙什長豐富,一來就叫破了梅子餅,實不相瞞,兄弟連這個都不知道。」
張文才道:「老周這麼想就對了嘛,哈哈哈,來來來,我也幫老李做餅。」
一干人都伸了手,很快就把幾塊餅子放到了鍋里,然後去了孫駝子平時呆的西耳房。
張文才坐在炕頭上,「如果三狗不是意外病死,那他進了大獄還是被人打死了,可見與人有深仇大恨,諸位聽說過什麼嗎?」
這個「如果」就說明他不大相信三狗是被人在大獄裡打死的,他之所以來,也不完全是趙岩之前的說辭——即便他的表述沒什麼問題,他也是來看他們的熱鬧的。
周智淡淡說道:「兄弟也是這麼想的。」
一干捕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趙說道:「據我所知,三狗手上沒有人命,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大的仇。」
粱顯贊同地點了點頭。
趙岩道:「那他有沒有奸/淫過別人的妻女?」
周智搖搖頭,「這事沒聽說過。如果小貓說的不差,兇手能一掌打死三狗,武藝定然不俗,他只怕沒那個膽子吧。」
趙岩沉默片刻,「這個不好說,查了才知道。」
張文才扁著嘴點點頭,「三狗的死因尚且不能斷定,趙兄這話有道理。」
眾人揣測一番,又聊了些家常,一個時辰就過去了,餅子蒸熟了,就跟著李初六回到了正堂。
李初六在屍體上鋪一層草紙,起了鍋,再把兩隻梅子餅放在死者的左側胸膛上。
當他拿起第三隻時,秦禛開了口,「咽喉上也放兩隻。」
李初六道:「有道理。」
他照做了。
房慈不明白,「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