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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遼殺薛萬山很難,但讓景緗之吃啞巴虧更難。
是以,作為回報,他親自完成了對北遼第一猛將黃決的刺殺。
黃決一死,北遼大皇子夜焰立刻封鎖了整個下京城。
景緗之只帶來十個人,不好強行出城,只好在就此安頓下來,靜候解封之時。
這一呆,就是半個月。
九月十五,下京城的守備總算鬆快了些,景緗之收到了大慶的消息。
「關志昌在五天前抵達落鷹關。」
「綠林盟主大選,十月初十於匡山舉行。」
「府內平安無事,娘娘搬至三昧院,練武之地被開出六塊菜畦,白菜和蘿蔔已經發芽。」
「海西沿海有倭寇侵擾,聖上已派兵增援。」
「娘娘自製肥皂和香皂,依依香坊生意興隆。」
「娘娘假冒婢女兄長之名,考上了捕快,三日後開始當差。」
最後一張紙卷被景緗之捏了很久,末了,他把紙卷重重地彈入火里,冷笑道:「不守婦道的東西!」
紙卷在火焰里跳了跳,最終化成一縷輕煙。
承影瞳孔地震,不假思索地說道:「王妃紅杏……主子,小的該死。」
他抽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
「罷了。」景緗之豎起右手制止了他,「不是紅杏出牆,人家是做捕快去了。」
「啊?」承影張大了嘴巴,「這可真是,真是……」
「神經病!」景緗之不大懂這個詞的意思,但只要帶病就肯定不是好詞,罵起來很是解氣。
承影附和道:「對對對,娘娘肯定是腦子出問題了,司徒先生在京城,要不要……」
「不要。」景緗之接連擲出兩支柳葉刀,「隨她去吧,本王越是不管她,她就越是安全。秦二雖然神經病,規矩差,但心地不錯,命不該絕。」
承影誠心誠意地點點頭,王妃娘娘的性情是古怪了些,但從對怡然一事的處理上看,做事很有分寸,確實心善。
被發好人卡的秦禛拿到了琉璃哥哥劉小毛的身份證明,輕而易舉地考上了捕快——琉璃原名劉小莉。
這個考試對其他人來說可能有點門檻,但於秦禛來說毫無難度。
筆試主考由吏房的小吏負責,這一項只考最基本的識字量,一本三字經能解決所有問題。
武考的難度稍微大一些,順天府總捕頭羅毅親自考核,秦禛要在他手上過五招才能過關。
她倒不怕輸,就怕羅毅認出她,或發現她是女子。
比如,一旦某一掌拍在胸口,這臉就丟大了。
所以要格外謹慎。
秦禛在現代時主攻截拳道,穿過來後,從五歲起就跟在秦老太爺身後練功,及笄之前才被秦家人喝止。
修習這麼多年,她除截拳道的段數更高了之外,馬上對戰,大開大合一類的武功套路也掌握了不少。
尋常三五個壯年男子都不是她的對手。
事實證明,秦禛想多了——羅毅雖去過大長公主的府邸,但他從始至終都沒懷疑過什麼,而且他功夫雖然不錯,但花架子多,不那麼實用。
這一關秦禛過得更加——她在第六招賣了個破綻,輕鬆通過。
九月十八,是秦禛正式上崗的日子。
她和琉璃從後花園的牆頭跳出去,一起到順天府附近,然後兵分兩路。
秦禛去點卯,琉璃去南城的小食鋪。
劉家在南城的牆根兒大街找了半間小鋪子,面積大約二十平米,年租金五十兩。
租金雖高,但這裡是老百姓聚居地,吃食扎堆,只要賣的東西不差,就不愁沒有市場。
秦禛想做炸串店,兼賣米酒,主食開花米糕。
方子都給了琉璃,只要劉家人肯吃辛苦,就一定能把鋪子做好。
琉璃在秦禛上崗後,每天在鋪子裡等她,一方面幫家裡的忙,另一方面聯絡王府,以備不時之需。
捕快六時點卯,秦禛最後一個被念到名字。
其他捕快散了之後,秦禛等八人被留了下來。
小吏記好考勤,打開另一張紙,說道:「現在分組,大家都聽好了,別找錯什長和伍長。」
「……劉小毛,家在北城,什長趙岩,伍長周智。」
周智?
秦禛心裡一慌,怎麼這麼巧?
她問道:「官爺,能換嗎?我想去西城。」
小吏哈哈一笑,「都想去西城,你問問去西城的兄弟答不答應。」
「兄弟,是你啊。」一個年輕男子用肩膀撞了秦禛一下,「能去西城的都送錢了,你還是省省吧。」
「送錢了?哦……」秦禛明白了,她想起玉福銀樓被盜一案偵破時,周智等人收取的金飾品了。
西城繁華,有錢人多,當捕快撈的也多,想去必須送禮。
年輕男子見她懂了,又道:「兄弟,緣分啊,走走走,找周伍長去。」
「好。」秦禛跟著他往捕房去了。
此人姓房名慈,就是申明亭替她解答問題的男子,今年十八歲。
順天府有五間捕房,總捕頭一間,東西南北城各一間。
房慈做過功課,帶著秦禛直奔最南的一間。
門口站著幾個捕快,其中就有周智和他的手下。
房慈興沖沖地問道:「哪位是周伍長?」
周智回過頭,打量他一眼,隨即轉過身,「你們是新來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