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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演笑道:「難怪娘娘非要做捕快,確實很有緣分。」
秦禛道:「有嫌犯時此法管用,否則毫無用處。」
景緗之道:「黑色粉末撒在白色瓷瓶上,確實有效,如果是黑色瓷瓶怎麼辦,淺色粉末嗎?」
他的反應和他的飛刀一樣快。
秦禛道:「大抵如此吧……」她猶豫片刻,到底說道,「有些材質上很難提取到指印,而且,也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吸附在指印上。黑色瓷瓶一類的東西,王爺或者可以試試金屬粉末。」
景緗之道:「為何?」
秦禛道:「金屬粉末可以被磁鐵吸附,所以我才有此猜測,像金粉、銅粉、銀粉等,只要粉末足夠細膩,都可以一試。」
她加重了「試」的讀音。
「多謝。」景緗之頷首,對司徒演說道,「麻煩先生再走一趟,送娘娘回去。」
秦禛起身告辭,同司徒演一起出了門。
「王爺。」暗衛嚴涼從外面進來,單膝跪地,「沒追到刺客,請王爺責罰。」
景緗之道:「罷了,你去準備一下,本王要迴風雨閣。」
嚴涼應一聲,拱手出去了。
承影從外面進來,稟報導:「王爺,申少卿、李少卿回來了。」
景緗之道:「讓他們進來。」
申少卿,即是申明義,李少卿,即是李澤昂。
此二人是從四品官員,景緗之一手提拔起來的副手,三十出頭,雖為文官,但武藝高強。
「下官見過王爺。」二人聯袂進來,一起見了禮。
申明義道:「王爺,沈提督和其他兩位將軍的家眷都到了,屍體被接回去了。」
景緗之點點頭,「請坐。」
申、李二人在對面末座坐下。
景緗之道:「夜焰確實來了京城,剛剛擊殺下毒者便是他親自所為。」
申、李二人彈簧似的站了起來,「下官辦事不力……」
景緗之一擺手,「夜焰在我大慶習武多年,會講一口官話,只怕早已落實了戶籍。他一直隱在暗處,從未公開露過面,短時間內找不到他並不奇怪,本王不會因此責怪你們。」
申明義道:「多謝王爺體恤。」
李澤昂道:「王爺,接下來我們怎麼做,要不要通知北遼方面,以命換命,咱也殺他們三人?」
景緗之冷笑一聲,「殺是要殺的,但不急。通知下去,出動所有斥候,監視京城的每一個角落。」
申明義不解道:「王爺……夜焰沒有畫像,如何監視?」
景緗之手裡的柳葉小刀轉了幾下,「只要是斥候,就務必會經常流連茶館酒肆妓館賭坊,只要多加注意,一定會發現端倪。」
申明義連連點頭,「王爺高明。」
景緗之薄唇微勾,搖了搖頭,「本王不過經驗之談,比起……罷了。」
他從承影手裡接過茶杯,再開口時已經是另一個命令了,「從明日開始,在六扇門的人事卷宗中添加指印一項,這是第一步。第二步,宮中除了皇上,所有人的指印;第三步,牢獄中所有慣犯的指印;第四步,所有官員的指印。」
秦禛顯露碎瓷上的指印時二人並不在場,但嫌犯被滅口後,他們還是聽到了事情的始末。
是以,二人對此毫無疑問,痛快地接受了這項任務。
翌日清晨,順天府。
秦禛點完卯,和周智等人一起,溜溜達達往南廂房走。
同行的還有其他城區的捕快們。
「聽說了嗎,太白樓出事了。」
「沒聽說,怎麼了?」
「死了仨大官!」
「操,真的假的?」
「我騙你作甚?」
「都誰呀?」
「案子破了嗎?」
「不會落到咱們頭上吧。」
「嗐,想啥呢,原本當時就破了的,但兇手被刺客滅口了。」
「居然還有刺客,鬧這麼大啊!」
西城的幾個捕快在後面說得熱鬧。
秦禛無動於衷,周智幾人卻很感興趣,回頭看了好幾回。
張文才從後面趕上來,推搡了周智一下,取笑道:「咋,老周要去試試?」
周智道:「你也聽見了,你去嗎?」
張文才道:「兄弟這不是沒有老周的本事嘛。」
對付一個嘴賤的人,就是比他嘴更賤——此話出自秦禛。
周智不客氣地說道:「我有沒有本事是我的事,你管不著。一天天盯著別人,你特娘煩不煩啊!」
張文才愣了一下,隨即怒了,「咋的,翅膀硬了,連個玩笑都開不得了?老子來順天府時……」
「集合了!集合了!」羅毅儀門前的空地上喊了兩嗓子。
張文才點了點周智,「咱們走著瞧!」
周智毫不示弱,「奉陪到底!」
大趙、粱顯、房慈齊齊上前一步,站到周智和秦禛身邊。
張文才揮揮拳頭,小跑兩步,跑到南城這一隊前面,討好地朝羅毅笑了笑。
秦禛等人也依次站好。
周智道:「這樣的集合很少見,會不會就是為了那樁案子?」
秦禛笑笑,「不會,放心吧。」她覺得順天府可能要成立重案組了。
羅毅大聲道:「都給我站好了,精神點兒,霍大人馬上就到。」
霍大人在這京城不算大官,但在這些捕快眼裡卻是一輩子都夠不到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