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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秦越山的支持,秦禛就不用畏首畏尾,也不用擔心遇到秦家人時,被有心無心地嚷嚷出去了。
無論如何,他們絕不願意和一個不守婦道的外嫁女做親戚,哪怕她是王妃。
這個秘密,秦家人一定會保守到底。
秦禛在將軍府用了午飯,告辭後往西城去了。依依香坊有她三成股份,儘管她不反對偏僻的位置,但總要看上一看,謹防被騙。
鋪子在鹿鳴路,與豐安大街垂直。
街道不算寬,兩邊零星有幾家雜貨鋪、飯館,以及布莊和米鋪等等。
不繁華,但生活氣息很濃。
這鋪子已經很可以了。
秦簡言別的不行,經商頭腦還是有一些的。
秦禛佯裝看店,進去逛了逛,房子六七成新,簡單修修就能用。
從鋪子出來,秦禛放下一顆心,棄了馬車,帶著琉璃和何媽媽溜溜達達地往豐安大街走了過去。
太陽明亮,西北有風,不疾。大街兩旁的銀杏樹黃了,地上鋪著一層金燦燦的落葉。
偶爾路過胡同時,還能看見寬闊的月牙灣和灣里徜徉的五彩畫舫。
何媽媽從地上撿起一片葉子,說道:「難怪娘娘愛出來,在這裡走走,心都寬敞了。」
琉璃道:「姑娘說了,府里是方寸之地。」
何媽媽搖搖頭,「外面雖然寬綽,但府里更安全啊。」她向左右看看,「你瞧瞧,多少登徒子盯著咱家娘娘呢。」
秦禛穿著女裝,儘管披了黑色披風,戴了兜帽,但她身材高挑,步履閒適,格外灑脫,極為引人注目。
琉璃看了一圈,拉住秦禛的袖子,「姑娘,不如回家吧。」
秦禛道:「不忙,聽說風雨閣的點心很出名,我們上去坐坐。」她腳下一拐,徑直朝茶樓大門走了過去。
琉璃和何媽媽無奈,只好跟了上去。
下午是茶樓正熱鬧的時候,一樓有人說書,座無虛席,秦禛便選了二樓。
二樓是半包的雅座,客人也不少。秦禛運氣不錯,靠窗的一個雅間恰好騰下來了。
雅間裡有兩套桌椅,她占了西邊的一張。
剛叫完茶點,就有另一個小夥計領著一個年輕男子走了進來,涎著臉笑道:「老客,這位公子想在這裡坐一坐。」
年輕男子上前一步,拱手道:「姑娘,打擾了。」
秦禛下意識地看那年輕男子一眼,心裡驚了一下,除景緗之外,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帥氣的男子呢。
此人身材魁梧高大,皮膚奶白,五官立體,唇上蓄著兩撇精修細剪的小鬍子,像是活在小說中的陸小鳳穿出來了。
秦禛略一頷首,「請便。」
年輕男子再次拱手,帶著小廝在秦禛對面落了座,挑眉笑道:「姑娘不介意吧。」
這就有點兒挑/逗地意味了。
秦禛起了身,準備換個座位,背對著他坐。
豈料那男子也站了起來,「姑娘別誤會,我只是習慣靠牆,你若不喜,我換就是。」
他瞬間正經了起來,深眸炯炯,充滿了誠意。
秦禛道:「我確實不喜,多謝兄台體諒。」
年輕男子微微一笑,「姑娘客氣了,應該的。」
第38章 求助
只要某些人不討人嫌,這雅間便能坐下去。
在接下來的半個時辰中,兩個素不相識的男女,各飲各的茶,各吃各的點心,直到秦禛離開,都不曾有過一句交談。
小廝趴在玻璃窗上,目送秦禛三人離開茶樓,稟報導:「公子,她們去河邊了?」
年輕男子用帕子擦擦嘴角,「此女性子過於剛直,難怪與某人不睦。不急,咱們來日方長。」
小廝湊了過來,「公子喜歡她?」
年輕男子微微一笑,「喜歡談不上,但很對胃口。」
小廝道:「要不要……」
年輕男子抬起手,制止了他,隨即起身,「走吧,好戲該上場了,我們過去看看熱鬧。」
遇到四條眉毛帥哥,對秦禛來說連插曲都算不上,但對琉璃和何媽媽來說就不一樣了。
一出風雨閣,琉璃就說道:「姑娘,那人長得可真好看,如果颳了鬍子,只怕不比昭王差。」
秦禛想說,等你家王爺老了,蓄一下巴鬍子,就一個德行了。
但她想了想,忍住了。
誰還沒花痴過呢,遙想當年,她在現代讀書時,牆頭一月一換,大多時候不也是看臉嗎?
何媽媽也道:「長得是挺好,就是人不咋地,這點王爺比他強。」
秦禛撇了撇嘴,除非景緗之不喜歡女人,否則還不知沉溺在哪個溫柔鄉里呢。
主僕三人在河邊溜達一會兒,又去河上泛了會兒舟,天擦黑才趕回王府。
用過晚飯,秦禛去內書房,讓琉璃裁出一張六尺對開的半生半熟宣紙,鋪在畫案上。
月牙灣不但秋景極美,人文色彩也很濃厚,幾分風月,幾分浪漫,再加上幾分苦澀,讓人流連忘返,念念不忘。
秦禛想畫一幅屬於她自己的風景畫,以拯救沒有相機、攝影機、無人機的苦逼古代生活。
研墨,構思,起草稿……一直忙活到八點。
自鳴鐘一響,何媽媽便走了進來,勸道:「娘娘,時辰差不多了,早點睡吧,明日還要上衙呢。」
「嗯。」秦禛把筆交給琉璃,「這就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