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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小刀也道:「七哥和十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儘管只有兩個人,卻重創了青蓮會。」
他二人埋伏在東西兩條通道上。
連珠銃,每把二十八發,和某關槍有相似之處,幾乎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那就好。」秦禛把心放回肚子裡,「繼續趕路吧。」
秦禕抽空問了一嘴:「展兄,有飯嗎?」
展小刀道:「就知道二公子會餓,已經買了肉包子了。」
秦禕道:「太好了,兄弟著實餓慘了。」因為太緊張,他早上沒吃多少東西,被馬車一顛,腸胃天翻地覆,難受得想吐都吐不出來。
展小刀在仙鶴鎮預備了兩輛車,秦禛一輛,秦簡易一輛。
與秦霽匯合後,秦禛上了秦簡易的車。
秦簡易還在昏迷中,高燒不退。
秦禛問秦霽,「大哥,大伯傷在哪裡?」
秦霽黯然道:「父親被挑斷了手筋腳筋,傷口污濁,正在潰爛。」
秦禛道:「我看看。」
她一邊說,一邊掀開了被子。
秦霽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拉上了,「二妹妹,使不得。」
迂腐!
秦禛再次拉開,「不過看看傷口而已,有什麼使不得,總比等死好。」
腳踝上的兩道傷口發紅髮紫,仔細聞聞,隱隱還有腐爛的臭味。
人已經昏迷了,如果不能及時得到治療,說不定會發展成敗血症。
秦禛垂著頭,默默回憶自己在現代看過的為數不太多的醫學知識。
傷口化膿潰爛,應該清理腐爛的組織,再用雙氧水和生理鹽水進行消毒,如果有抗生素就更好了。
雙氧水和抗生素不可得,生理鹽水可制,但眼下正在逃命,沒條件鼓搗。
那麼,她能做的就非常少了。
秦禛道:「路途遙遠,這麼拖下去肯定不成,先簡單處理一下吧。」
秦霽振奮了一下,「二妹妹有辦法?」
秦禛搖搖頭,「我只有不是辦法的辦法。」
秦霽的眉頭蹙了起來,「二妹妹不妨說說。」
秦禛提了提手裡的小布包,「先清理腐肉,再儘快退燒。」她的行李中有酒精,儘管不多,但清理刀子足夠用了。
秦霽遲疑著,「如果加重傷勢,會不會……」
秦禛道:「如果清理了,大伯父有六成希望活下去,反之,可能五成都沒有。」
秦簡易也習武,身體一向不錯,只要處置得當,活下去的希望很大。
秦霽蹙著眉頭,好半天沒說話。
這個決定作為至親不好下。
秦禛打開車門,把守在馬車附近的古成叫了過來,問道:「古校尉,我想給我伯父清理一下傷口上的腐肉。」
古成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小刀吧,他擅用小刀,做事也仔細。娘娘稍等,屬下這就去找他。」
他沒提出半點質疑,經歷過這一役,他對秦禛早已佩服得五體投地。
秦禛關上了車門。
秦霽知道,他現在只有同意的份了,「好,我聽二妹妹的。」
展小刀來得很快。
秦禛找出乾淨的帕子,把刀細緻地擦一遍,再遞給展小刀,說道:「手上穩一些,寧可多下幾刀,也不能切得太深,我們一點點來。」
展小刀道:「娘娘放心。」
秦禛找出兩張布帕子,捲成卷,塞到秦簡易的嘴裡,防止他咬傷自己。
秦霽讓車夫把車停了下來。
二人壓住秦簡易。
展小刀就著窗口的陽光,一點一點地剔除腐肉,露出了傷口原本該有的樣子。
每剔好一條傷口,秦禛就檢查一遍,以確保創面新鮮,沒有腐肉殘留。
因為疼痛,秦簡易醒了兩回,但很快又昏迷了過去。
這讓秦禛有了信心,只要不是深度昏迷,人就有救。
青蓮會的人沒有追上來。
秦禛推測有三種可能,第一,大批量的傷亡嚇破了青蓮會的膽,他們不敢追;第二,追錯了方向;第三,青蓮會沒想追,但會在他們回去的路上圍追堵截。
大家一致認為,第三點可能性更大一些。
對於青蓮會來說,他們紮根於民間,到處都是眼線,找到秦禛等人不難——這也是秦禛不敢留下秦簡易父子原地養傷的主要原因。
夜幕降臨是,一行人上了小路,在一個靠山的偏遠小鎮落了腳。
展小刀出面租下一間院子,讓大家安頓了下來。
房東夫婦做了一大鍋糙米飯,殺了四隻雞,蒸了二十個雞蛋,涼拌菠菜、涼拌野菜若干。
飯菜一般,好歹管飽。
秦禛巡視一番,讓琉璃把半碗糙米飯壓碎,拌上雞肉絲和菠菜葉,澆上熱騰騰的雞湯,給秦簡易送了過去。
路上雖然趕的急,但秦霽始終堅持給秦簡易降溫,涼水和高度白酒輪番上陣,下車時,他的溫度已經稍稍降下來一些了。
秦禛進了上房東次間。
秦霽和秦禕剛給秦簡易清理了身體,換上了乾淨的衣服。
秦禛道:「怎麼樣了?」
秦霽道:「還是沒醒。」
秦禛走到床前,在秦簡易的肩膀上使勁推了推,「伯父,醒醒,吃飯了。」
秦禕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大伯父若是能醒,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