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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眼,向來深情款款,跟如此美貌的男人對視,往往需要極大的定力。
秦禛忍住心底的一丟丟不自在,把注意力集中到邏輯思維上來,說道:「連環殺人案的兇手,作案頻次不一定很密,謹慎的兇手一次得手後,往往會回味很久。」
「在第一樁案子中,兇手因為經驗不足,所以選擇了與村子有一定距離的一家人。在行兇過程中,死者郭有仁的妻子肯定大聲呼救過,這讓兇手極度慌張,所以在殺死小孩子時,他採用了割喉的方式,不讓死者發聲。」
「可見,兇手的學習能力很強。他在第二樁案子中,一進門就用刺喉的方式斷絕了死者的一切生機,然後去庫房無聲無息地解決第二個,他的殺人方式改進了,且嫻熟了。」
景緗之思考片刻,「有一定的道理,但證據不足。如果說第二個兇手就喜歡割喉,同樣能講得通。」
秦禛鬆一口氣,只要景緗之不質疑她為何能得出這樣的結論就好。
她說道:「從已知的三起案子來看,被害人都比較善良,沒有明顯的仇家。」
景緗之道:「這說明什麼問題?」
秦禛道:「這說明兇手下手是有選擇的,並非亂來。」
景緗之搖搖頭,「也可能是偶然,再說了,世人大多良善,沒有仇家的居多,不稀奇。」
秦禛:「……」
燭火跳躍著,發出輕微的「噼啪」聲。
周智等人大氣不敢喘,都低著頭,盯著地上那雙布滿灰塵的雙腳。
秦禛雖然答不上來,但氣勢沒弱,鎮定地與景緗之對視著。
她的額頭和鼻尖有了些微汗意,一雙略顯深沉的大眼睛因為不滿而變得生機勃勃了起來。
景緗之光明正大地打量著秦禛,心道,這丫頭模樣清冷,身形挺拔,確實適合男裝,好看。
秦禛的大腦飛快地旋轉著,她說道:「王爺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懸案之所以是懸案,就是因為從常規途徑找不到線索,所以才要另闢蹊徑。如果王爺覺得我們不該出公差,那麼我們也可以住到鎮子上,自掏腰包。」
「呵!」景緗之被她反將一軍,哂笑了一聲,「如此甚好,那本王就不留你們了,出去!」
承影驚詫地看了景緗之一眼。
秦禛臉上一熱,跟著周智等人敷衍地行了禮,轉身就走。
房門關上了。
景緗之吩咐承影:「讓老七跟上去,聽聽她都說些什麼。」
承影出去一趟,很快又回來了。
景緗之起身進了東次間,繞著八仙桌走了幾圈,自語道:「秦二應該明白的吧。」
承影撓了撓脖子,到底勸了一句,「王爺不必擔心,王妃是斷案高手,想必不會糊塗。」
景緗之點了點頭,抬起雙臂,示意承影更衣。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後,老七古成回來了。
他稟報導:「啟稟王爺,娘娘說……」他抬起頭,偷偷看了景緗之一眼。
景緗之放下條陳,「說,如實說!」
古成猶豫片刻,到底說道:「娘娘說,昭王喜怒無常,心是茅坑裡的石頭做的,又臭又硬,與昭王妃面不合,心也不合。」
景緗之:他是不是用力過猛了?
第63章 關回京
承影用餘光觀察景緗之。
景緗之默了片刻,緊蹙的眉頭鬆開了,他把捏得皺皺巴巴的條陳撫平,平靜地擺擺手,示意古成可以出去了。
承影欲言又止,到底退到了角落裡。
景緗之把餘下的幾份條陳看完,並一一做了批覆,然後洗漱上床。
躺在枕頭上,閉上眼睛。
景緗之心想,秦禛性格謹慎,而且知道有人跟著她,一般說來,輕易不會跟外人說這樣的話。
現在她說了,應該出於兩個目的:首先,這是對他的反擊;其次,她體會到他的良苦用心,配合他把夫妻不合的假象做實。
這樣很好!
果然是個聰慧的丫頭!
他往南是假象,半路脫身,折向西北才是事實。這一去就是一兩個月,年三十都未必能回來,他們的關係還是維持原樣更安全一些。
這樣一想,景緗之心裡隱隱的煩躁消減了不少,又開始琢磨西北的事情。
他此去西北,乃是為了聯合西齊的大皇子,對北遼合縱連橫,在軍事上形成威懾——如果機會合適,條件不苛刻,他們就聯手咬北遼一口,如果沒有機會,也可以迫使夜焰離開大慶。
無論如何,青蓮會和夜焰必須解決一個,再拖下去對剛喘過氣來的大慶極為不利。
景緗之亂七八糟地想了很多,直到二更時分,才通過調整呼吸,慢慢睡了過去。
為採買方便,驛站就建在齊家鎮附近,駕車只需要一刻鐘。
鎮子不小,有三家客棧。
秦禛不想委屈自己,選其中最大的一家,要了三間上房——周、梁一間,趙、房一間,秦禛自己一間。
跑了一整天,大家都灰頭土臉的了。
一干人先回房間各自洗漱,然後在大堂聚齊,一起用晚飯。
秦禛洗漱不用排隊,所以最先下樓。
堂間的客人不多,但最避風的西北角已經有人占了。
秦禛在挨著北牆的第二張桌落了座,點好茶水和兩個主菜,默默等其他人下來。
「林捕快?」有人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