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粱顯道:「挨家牙行打聽,看看有沒有賣到畫舫的,根據年齡,身形查,怎麼著也能問出個一二來。」
秦禛捏著小酒盅,「人大多有自己的特徵,一時讓人想不起來長什麼樣的姑娘只怕也不多。」
「小貓這話沒錯。」房慈在秦禛的杯子上撞了一下,「比如我,一般人都知道我長了一雙小眼睛,大趙眉毛上長了一顆痣,梁哥就是不大起眼那種,不好形容。」
周智偷偷看了秦禛一眼,見她對外號無動於衷,神色一松,說道:「下午咱們分開走,我去找琴師,你們分頭去牙行,務必把葵州口音的丫鬟捋一遍。」
「好嘞。」大趙痛快地應下來,又問,「小貓不是說死者可能是贖身的妓子嗎,什麼時候查他們?」
「這……」周智思索著,「最近的一對也過去一個月了,不好找,還要去畫舫問一問。」
「真的?」大趙美了,「我去我去。」
周智道:「明天下午吧,大家一起去。」
第25章 簡單
下午還有差事,大家不敢耽擱,吃飽喝足,一點半左右離開小酒館,開始分頭行動。
小酒館旁邊就有一個牙行,周智照顧秦禛,讓她先去這一個。
房慈和大趙很快也有了目標,各自離開,同行的只剩下粱顯和周智。
粱顯道:「周哥對小貓挺照顧。」
周智不知他什麼意思,沒說話。
粱顯又道:「小貓長得過分漂亮了,兄弟總覺得她跟之前見過的秦二姑娘有點像。」
周智停下腳步,「你千萬不要亂說話。」
「周哥放心,我有分寸,嘖……」粱顯臉牙疼似的苦了臉,「兄弟不怕別的,就怕出事,萬一有個磕了碰了……」
周智道:「人家也是考過來的,沒那麼嚴重。再說了,有些事你沒聽說嗎?」
他說得隱晦,粱顯琢磨好一會兒才想明白,「我聽說了,可名分在擺著呢,而且還有秦家,我怕咱們兄弟扛不住。」
周智道:「你說的這些我也考慮過,但不知道怎麼勸她走,梁兄弟有好法子嗎?」
粱顯沉默了。
人家昭王妃自己想來,現在讓他出主意,想辦法把人弄走?
這事兒絕對不能幹。
他說道:「沒有。」
周智微微一笑,「那就行了,我先去找李琴師。」
二人分道揚鑣。
秦禛跑了兩家牙行,得到三個名字和三個地址——她們都是已經賣出去,年齡在十三到二十之間,身材瘦削,且臉上沒有特別記憶點的姑娘。
大約三點,她回到了衙門。
房慈已經回來了,正在廂房和趙岩等人拉話。
秦禛沒打擾她,在門口等其他人。
大約半點時分,周智等人陸續回來。
大家在門口把情況碰了一下。
李琴師二十二歲,人活著,當然不可能是死者,但周智從他那裡得到了一個琴師名單。
粱顯、大趙、房慈總共找到五個類似的女孩子,加上秦禛的一共八個,其中有六個在畫舫上,剩下兩個賣給了個人。
所以,接下來的任務是去畫舫,把琴師和女孩一一探訪一番。
但畫舫背後的東家不是權貴就是富商,若頻繁騷擾,一定會引起爭議,還得讓上方知道此事。
周智去找趙岩,四個人在廂房門口等著。
很快,周智一臉無奈地退了出來,「趙什長說霍大人不在,明日再說。」
秦禛總算知道古代破案率為什麼這麼低了,她心裡著急,但沒有話語權,只能閉緊嘴巴。
房慈道:「那咱們幹啥,可以回家了嗎?」
大趙哂笑一聲,「美的你。」
「周伍長,那幾樁失竊案還得抓緊啊!」屋裡傳來趙岩的叮囑聲。
房慈有些傻眼,「就丟衣服、丟狗那幾個?娘誒,那可上哪兒找去啊!」
「找不著也得走一趟。」周智帶頭往外走。
順天府位於京城中部,去哪兒都方便。
葫蘆胡同不遠,五個人沿中心大街過去,走三里地,再拐三條小胡同就到了。
失主家的大門敞開著,往裡面走四五步就有一條晾衣繩,上面掛著一長溜衣裳,府綢的棉的,長的短的,男的女的……女主人應該是專門給人洗衣裳的。
「你們找誰啊!」一個中年婦人聽到動靜,從上房小跑出來,「喲……是官爺啊,你們可算來了,咱家都丟好幾件衣裳了。」
周智道:「你說說,都是什麼時候丟的,丟了幾件,什麼樣兒的,見過什麼可疑的人嗎?」
婦人道:「四天前丟一件,前天丟三件,都是中午趁我做飯的時候偷走的。一件藍色大褂,兩件白色府綢中衣,一件藍底百花的小襖,全是八成新。」
周智又問:「有誰知道你那時候忙,沒空顧著院子裡的衣裳嗎?」
「誒呀……」婦人垂著頭琢磨片刻,「左鄰右舍都知道吧。」
秦禛仔細看了看院子。
三間小院子,很侷促,上房和左右廂房裡的人能把院心看得死死的,不熟悉情況的話,基本上不會有人為了幾件舊衣服冒險。
她問:「你家其他人呢?」
婦人說:「我家當家的帶孩子去鄉下秋收了,白天不在家,晚上才回來。」
周智摩挲著下巴,與秦禛對視一眼,「所以還是熟人作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