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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左侍郎一換人,戶部就又變成了鐵板一塊。
只可惜,功敗垂成。
先有六扇門的人先救下慕成文,後有秦禛闖進黃冊大庫。
準備了將近一個月的完美計劃,不到一天就以慘敗收場了。
建寧帝閉了閉眼,「李校尉,拿下江南江北兩個清吏司的所有人。王大人,立刻率內衛前往周家,一隻蒼蠅都不許飛出去。」
王大人王晉臨拱手道:「臣遵旨。」
「卑職遵旨。」李准起了身,跟在王晉臨身後出了大庫。
建寧帝著人把周黎明押入天牢,他帶著剩下兩名大臣和司徒演把剩下的十幾座大庫一一查看了一番。
其他大庫的資料也有損毀,但問題不大。
建寧帝轉了一圈,一顆心總算回到了肚子裡,他問司徒演:「劉捕頭闖大庫是誰的主意?」
「這……」司徒演一時無法回答,他是後來的,對此還沒來得及了解實情,「皇上,草民來的時候,劉捕快已經單槍匹馬闖進來了,她當時和李校尉在一起。」
那李准沒有支配秦禛的膽子。
建寧帝苦笑著搖搖頭,「這等魄力,這等反應,厲害了。先生與她聊過黃冊大庫?」
「不曾。」司徒演再次否認,「秦老將軍寫了張字條給劉捕頭,告訴她程大人與兩司的齟齬。」
建寧帝道:「了不起。」
司徒演也道:「皇上聖明,劉捕快確實很了不起。」
「嗯。」建寧帝承認了,「關於破格錄用她一事,朕確實很了不起。」
秦禛如此迅捷的破了這個案子,其實有一定的僥倖成分。
比如,她恰好讀過馬親王的那本書,又恰好去湖邊找慕成文,而且還恰好地想了起來。
總而言之,黃冊大庫就是一把鑰匙,拿到了,整個案件的動機就清晰了。
第二天,戶部尚書倒台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順天府,所有的捕快都在聊十幾個官吏一同落馬一事。
周智等人也不例外。
周智道:「六扇門的速度可真快,上午的事下午就解決了,這樁案子很容易嗎?」
這句話他是看著秦禛說的。
秦禛眨了眨眼,「有人證,應該不大難?」
房慈擺擺手,「兩個郎中都出事了,要不是救活了一個,這案子沒那麼快。」
秦禛閉上了嘴巴。
大趙說道:「好嘛,還以為郎朗青天呢,結果燈下黑,一提溜就是一大串,這特娘的得貪多少,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啊。」
粱顯踹了他一腳,「你小子少胡說。」
大趙看了秦禛一眼,「怕什麼,小貓不是多話的人。」
這倒是真的。
幾個男人一起點了點頭。
秦禛很高興大家能信任她,笑著說道:「好啦,皇上的事,咱就不操心了,大家一起研究研究案子吧。」
當初,上面總共分下來六樁案子,如今已經完成了兩樁,還剩下四樁謀殺案。
這四樁,說不好哪個案子好破,哪個案子不好破。
大家就讓房慈隨便抽一份,抽到哪個破哪個——房慈上次說准了管升,被大家認定運氣最佳之人。
房慈也不墨跡,從被周智打亂的四份中取出了一份……
第77章 常開
死者叫常開,十一歲,建寧元年二十三年十月初八,傍晚六點多,被發現死在洛水南岸的一片雜樹林裡。
發現屍體時,肌肉鬆弛,尚未形成屍僵,脖子上有掐痕,口唇指甲發紺——對比過瘀痕,應該系成年男子所為,手掌較大,力量較大。
身體上有被毆打的陳舊性傷痕,據調查,系與小夥伴打群架所致。
衣服無破損,隨身攜帶一隻彈弓。
無目擊證人。
父親常誠,母親常劉氏,家在河南街,春芽胡同。
據調查,常開比同齡人身體強壯,身手靈活,常常帶著兩三個同伴調皮搗蛋,招貓逗狗,經常打架,父母忙於生計,對他疏於管教,可謂人憎狗嫌。
捕快們當時排查過很多街坊,找到了特別討厭常開的四家人,經過排查後,均有不在場證明,遂成懸案。
秦禛把信息匯總在一張宣紙上,貼上西牆。
大趙道:「死了也好,少個禍害。」
周智不贊成地瞪他一眼,「少胡說八道,他再混帳也不過是個十一歲的孩子。」
房慈把案件重點記錄在本子上,「十一歲也該懂事了。」
粱顯道:「是該懂事了,但罪不至死。」
房慈點點頭,「那倒也是,好好打兩頓頂多了。」
秦禛沒有吭聲,粱顯說得沒錯,任何人都不能凌駕於法律之上,不管常開是不是孩子,他都不該死。
周智道:「既然不該死,咱們就多用點兒心,把這樁案子破了。大家說說看,都有什麼想法。」
大趙把手搭在房慈的椅背上,「小房子找的案子,小房子先說。啊……你不妨猜猜這四家,哪一家面兒大。」
房慈笑道,「人都沒見著就猜,那可真是瞎猜了。」他重新看了一眼筆記,侃侃而談,「常開十一歲,身子骨不算弱,陌生人想把他帶到洛水邊上殺死,不是那麼容易,我覺得他和兇手認識,兇手應該是常家的鄰居,或者……親戚?」
他不那麼確定。
大趙道:「那也不見得,也可能是陌生人用什麼好處騙走了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