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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鬆了口氣,「五月初四,二少爺跟表少爺們去別院了,不在京城。」
「他在京城過的端午,還是在別院過的?」
「別院。」
「端午之後,他經常去別院嗎?」
「官爺,我家二少爺剛考到了童生,每天都在書院,很少去別院。」
「可我聽說,他常去紅梅館?」
「那不是離家近嘛。」
「如果你撒了謊,黃管事,你知道我們六扇門的手段。」
「那絕不能。」
「而且,你見過我一事絕不能說出去,一旦我收到風聲,後果你是知道的。」
「官爺放心,小人就是長十個膽子也不敢說的。」
秦禛停下腳步向後走,從菜攤上繞一圈,再回到菜市場入口。
房慈道:「怎麼樣,是袁二嗎?」
秦禛上了車,「從管事的口供來看,袁二沒有作案時間。我們去找姓畢的。」
第49章 再去
畢承傑家在葫蘆街上。
這是升斗小民的居住住處,家家戶戶之間的界限感不怎麼強。
秦禛找了間有老闆娘的小雜貨鋪,買幾樣日常用品,再順便聊幾句,就套出了不少有關於畢承傑的消息。
首先,畢承傑學習很好;其次,畢承傑的媳婦是娃娃親,人有點兒胖,還稍微有點兒不耐看,但他依然是個怕老婆的人;第三,畢家沒什麼錢,畢承傑的媳婦手藝不錯,靠賣荷包賺些菜錢,畢承傑本人也經常給人代寫書信,過寫春聯,聽說還抄書。
最後一點,畢承傑的媳婦端午節前一天生娃,畢承傑就在家裡,哪兒都沒去。
也就是說,畢承傑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據,此案與他無關。
那麼,還剩三個沒有調查的人,趙維安,劉延,龔玉山。
他們都住在北城。
雖然已是正午,但二人都不餓,乾脆把三家都囫圇地摸了一遍——之所以說「囫圇」,是因為三家都是小康家庭,帶著些書香門第的意味,家裡沒幾個下人,人不多嘴也不雜,很難探到消息。
即便如此,二人也足足花了差不多一個半時辰,回到衙門時,已經快到下衙的時間了。
秦禛一進門,周智便站了起來,「怎麼樣,有線索了嗎?」
「對對對。」大趙跳過來,一把抓住秦禛的袖子,「怎樣了?」
粱顯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抬腳踹大趙,卻因距離太遠,鞭長莫及。
秦禛淡定地拉出袖子,說道:「目前來講,一無所獲。」
「周哥、梁哥,掏錢吧?」大趙得意地笑了起來,「我就說嘛,人家都未必見過虞玉竹,怎麼可能就把人弄走了呢?」
房慈有些不服氣,辯解道:「其實,五個人只確切地查到了兩個,剩下的三個還什麼都沒問到,明日我和小貓再去看看。」
周智從火盆上摘下銅壺,給秦禛和房慈倒了兩杯熱水,「一大早就下了雨,天氣還冷,難為你們了,快喝口水壓壓涼氣。」
房慈看一眼秦禛,後者接過茶水,默默喝了起來,他便把紅梅館的經歷咽了回去,說道:「隔壁怎樣了,我看他們關門了。」
周智道:「出去了,趙什長說,他們要同時查兩個案子,說是哪個有線索就查哪個。」他看向秦禛,「明天開始,我和老梁、大趙去查滅門案,小貓覺得如何?」
大趙道:「周哥你是伍長,你決定就好了,問小貓幹嘛?」
秦禛點點頭,「大趙說得對,周伍長決定就行。」
沒有緊急案件,大家按時下衙。
老何接上秦禛,放下腳凳,一臉喜意地說道:「娘娘,小人找到合適的鋪子了。」
秦禛頓了一下,「當真?」
老何道:「當真,就在久安大街上,一家文房鋪子不幹了。」
這是這幾天最好的消息了。
老何的話就像冬天裡的一盞熱乎乎的雞湯,一口下去疲勞盡去。
秦禛笑了起來,「幹得好。」
幹得好,就有賞,這是秦禛的規矩。
老何這幾天就沒白跑,樂顛顛地收起腳凳,拉著秦禛去接琉璃了。
秦禛在腿上蓋上被子,閉上眼,思考下一步該如何進行。
虞玉竹的案子,兇手就像大海里的針,五個童生的嫌疑,其實是被她硬安上去的。
如果此路不通,此案只怕就真的成為一個解不開的謎題了。
思及此,秦禛就感覺心裡的一股無名火燃了起來,燒得她心神不安。
為早早滅火,秦禛和房慈在北城連續蹲了三天,卻始終找不到與案情直接相關的任何消息。
但滅門案也不簡單,周智三人同樣原地踏步。
重案組的頭三腳踢不出去,辦公室的氣氛極為壓抑。
這天傍晚,一行五人一起出了衙門,各奔東西。
秦禛要上馬車時,房慈追了上來,「小貓,要不緩幾天吧。依我看,這線索就像咱丟了的東西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冒出來了。」
秦禛笑道:「不用緩,我已經想到辦法了。」
房慈來了精神,「什麼辦法?」
秦禛道:「旁敲側擊找不到關鍵線索,不如索性正面突破。」
房慈道:「願聞其詳。」
秦禛便如此這般說了一番。
房慈連連點頭,「倒也是個辦法,行,那你去紅梅館時叫上我,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