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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禛停下畫筆,「王爺英俊瀟灑,一派正氣,但民間傳聞,昭王殺人如麻,可止小兒夜啼。」
岳平萬萬沒想到,秦禛竟然舉了這麼一個例子。
過了好一會兒,他說道:「儘管王爺凶名在外,但對下屬還是……」
這話很有歧義,他沒能說下去,只好放棄辯護。
外面傳來了響亮的打招呼的聲音。
途運又來兩個車夫,其中一個是陌生面孔,就是年紀大了些,四十多歲的樣子。
秦禛把他的相貌特徵記下,繼續完善掌柜的畫像。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後,車馬行的人來齊了,一干人在鋪子裡熱熱鬧鬧地侃大山。
途運規模不大,總共四個車夫,秦禛補足剩下的兩個,加上一個掌柜就算完成任務了。
岳平見秦禛把畫板放到了一旁,遂道:「去北豐路嗎?」
秦禛道:「我下去一趟,你們等我一會兒。」
岳平不明所以,但也只有答應的份,待秦禛走出胡同,他讓老劉跟了上去。
秦禛拐了彎,進了旁邊一家賣熟食的小鋪子。
小鋪子裡熱氣騰騰,大木盆里裝著各色滷肉,燒雞,烤鴨,醬豬肘子、大豬蹄子等等。
各個色澤油潤,讓人垂涎欲滴。
老闆娘招呼道:「老客要點什麼?」
秦禛道:「我要三隻燒雞,三個豬蹄。」
「好嘞。」老闆娘取來幾條麻繩,分別把雞和豬蹄穿起來……
秦禛問道:「娘子,我想跟你打聽個人。」
老闆娘熱情地說道:「老客打聽誰,奴家看看認不認識。」
秦禛道:「就途運那個掌柜,娘子認識不?」
老闆娘笑了:「那認識,太認識了,我們兩家住同一條胡同。你打聽他作甚?」
秦禛道:「聽說過一些事情,有點好奇。」
老闆娘詭秘的一笑,嘴上卻矢口否認,「老客不妨說說,是什麼事?」
秦禛道:「娘子沒聽說過嗎?那就算了。」
「這樣最好。」老闆娘把最後一根豬蹄子綁好,「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總共一百五十二文。」
秦禛從荷包里摸出一塊碎銀,放在櫃檯上,「也是。多積德行善吧。」
「就是這個話兒。」老闆娘用戥子稱好碎銀,遞給秦禛,「二錢銀子,老客拿好,吃好了再來。」
「好。」秦禛往回走,一扭頭瞧見了老劉,便給老劉打了個眼色。
老劉是老六扇門了,明白秦禛的意思,立刻從轉角出去了。
秦禛回到車上。
大約一兩分鐘後,老劉也回來了,稟報導:「娘娘,掌柜姓馬,聽老闆娘的意思,這位掌柜娶婦十幾年,至今沒有子女,聽說……呃……不能生。」
秦禛追問:「不能生?是媳婦不能生,還是他不能生?」
老劉道:「老闆娘的意思是媳婦不能生,但馬掌柜對媳婦非常好,沒休,也沒納,就這麼過來了。」
秦禛有些失望,「沒別的了?」
老劉道:「沒別的了。」
岳平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也是可憐人。」
老劉用鼻孔哼了一聲,「可憐什麼,自作自受。」
岳平不跟他犟,問秦禛:「娘娘為何疑他?」
秦禛道:「我看到他之後,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能夠自由使用馬車,並能夠承受馬車丟失、破損等損失的,差不多需要掌柜、東家一類的身份。」
岳平怔了片刻,「原來如此,這太有道理了。」
儘管沒問到心目中的答案,但秦禛還是給馬掌柜的圖像做了一個重點記號。
然後他們去了北豐路。
北豐路車馬行的掌柜是個五十多的老頭子,行里三個車夫,一個二十以下,兩個四十以上,大家都是親戚關係,犯罪的可能性不大。
七點多,秦禛乘車轉到西城,西城是次重點。
這裡車馬行多,一個一個畫太浪費時間,不如先記住相貌,回去再畫。
在這三家中,秦禛依舊主要觀察掌柜或者東家。
一家掌柜是個四十多歲的胖子,走幾步就喘,被排除了。
剩下兩個都三十多歲,年富力強,一個叫王山山,另一個叫趙立冬。
還有四個車夫是重點對象。
秦禛一一記了下來。
最後一個重點是三彩街上的車馬行掌柜,叫穆三才。
此人四十一歲,父親早亡,他是家裡獨苗,和繼母一起生活。
聽說繼母只比他大六歲,且死於七年前。
這個時間點很有意思,正好補上了一個時間上的空白。
秦禛看完東城車馬行時,天晴了,但她還是心存僥倖地往南城跑了一趟,但也只補上三個人,剩下的只能第二天再去了。
回到辦公室,已經是下午了。
秦禛一推門,周智等人便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大趙快言快語,「小貓,我們找到兩個人。」
房慈給她倒了杯熱茶,「小貓拿的什麼,烤雞嗎?」
秦禛買的三隻雞,給老劉和岳平一隻,剩下兩隻是她給兄弟們的。
她把雞交給粱顯,「烤烤就能吃了。」
粱顯笑道:「謝謝小貓,大傢伙兒有口福了。」
秦禛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問道:「那兩個人什麼情況,具體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