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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禛趕在天黑前回到了三昧院。
景緗之正在廊下等她,抱怨道:「王妃這是不要命了嗎,這麼晚回來!」
第118章 抓捕
景緗之板著面孔,但目光中的暖意騙不了人。
秦禛解釋道:「我們去京西鎮做排查,不得不這個時候回來。」
景緗之懂排查的意思,斂了脾氣,「案子怎麼樣了?」
秦禛進入內室,「不怎麼樣……」她一邊躲在屏風後換衣裳,一邊把經過細細講了一遍,「儘管沒有證據,但我仍覺得馬掌柜頗有嫌疑,王爺怎麼看?」
景緗之沒有回應,但外面有腳步聲,以及開門關門的聲音。
他出去了?還是……
秦禛有些納悶,頓時頭皮一緊,飛快系上扣襻兒掀起了簾櫳。
景緗之還在屋子裡,手裡擺弄著一把小刀,說道:「我覺得王妃的懷疑非常合理,但很難找到證據。且不說以前的諸起案子,單說午娘子這一起,你先從京西鎮入手,不就是覺得只隔不到一年,人們可能還能記得什麼嗎,但實際上呢?」
實際上,他們在鎮上翻了一下午,一條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找到。
京西鎮在京城通往外省的主官道上,誰會記得一年前路過此地的一個陌生人呢——更何況馬掌柜儀表堂堂,濃眉大眼,看起來和殘忍的兇手毫不相干。
如果真有人記得,馬掌柜不會逍遙這麼久,去年就進入順天府的視線了。
秦禛在八仙桌旁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熱茶,「實際上也沒找到什麼,但只要肯找,就總能發現一些線索吧?」
說完這句話,她自己也笑了。
太天真。
如果當真如此,這世上就沒有破不了的案子。
可事實是,很多懸案至今未解。
景緗之讀懂了她的笑意,不再糾纏,另起了一個話題,「大伯今兒下午來過,他明日啟程前往任上,你要不要送一送?」
秦禛奇道:「你見過了?」
景緗之頷首,「當然,吳越省的鹽法道很有分量,我替皇上囑咐囑咐他。」
秦禛想了想,「他走南門吧,我作為晚輩送送也是應該的。」
「南門。」景緗之道,「另外,永定侯府老夫人五日後壽辰,屆時皇后娘娘也會到場,禮物我讓人備了,王妃請個假吧。」
秦禛給他續上茶水,「還有嗎?」
她真沒想到,自己不過晚回來一會兒,交代家務事這種工作就成景緗之這個特務頭子的了——怪讓人不適應的。
景緗之道:「還有,飛鳥閣有位姑娘送來了字畫,需要你把關一下;房家給錦繡窩送了些錦緞和緙絲,帳房不知如何做帳,就報給了周義。房家這是知道什麼了嗎?」
「哦……」秦禛沒想到房慈還能來這一出,「小房子是個信守承諾的人,應該是他父兄所為。如果王爺覺得不好,我可以……」
景緗之笑了,「不過幾匹布而已,大可不必。我倒是想問問王妃,我的衣裳呢?」
秦禛毫無愧疚,「這兩天忙著畫像,還沒來得及,今天可以著手設計了。」
景緗之笑道:「本王的春裝還有指望嗎?」
他看似開玩笑,但眼裡的希冀騙不了人,像個等待大人承諾的小孩子。
男人至死是少年,誠不我欺。
秦禛道:「放心,不過是畫個設計圖罷了,一套四色,王爺換著穿。」
景緗之心花怒放,「如此甚好。」
何媽媽帶著小丫鬟把菜送上來了,都是正經的宮廷菜。
四菜一湯,色艷味香。
夫妻二人一邊閒聊,一邊吃了起來。
嚴涼、古成收到景緗之的命令後,立刻離開王府,趕到了馬躍武的家。
此時天色已黑,馬家院內透出些許燭光。
在牆外細聽,院子裡有細碎的走動聲,開門關門聲,冷冽的空氣中還漂浮著淡淡的飯菜香。
古成小聲說道:「儘管王妃破案有一手,但就憑几個眼神就懷疑姓馬的是不是兒戲了?」
嚴涼道:「你不覺得王妃很邪性嗎?但凡你覺得兒戲的,她都干成了,包括皇上改弦易轍。說實在的,不管那事成不成,我都敬佩得五體投地。」
古成「嘖」了一聲,「也是,就憑我也想質疑人家,有點托大。」他自嘲地輕笑一聲,腳下一縱便躍上牆頭。
嚴涼也跟了上去。
二人上到房頂,在馬老太太所居的正房東次間埋伏了下來。
等了大約兩刻鐘左右,窗戶里傳出一個瓷器破碎的聲音。
一個婦人的啜泣聲響了起來……
十幾息後,重重的帶著怒氣的腳步聲迅速殺到東次間。
「你先下去吧。」一個成年男子說道--這裡除了馬躍武應該沒人敢進來。
嚴涼和古成對視一眼。
待婢女的腳步聲從窗下經過,耳房的門一開一關後,古成抓著房檐,右腳在牆壁上輕輕一踩,就如同鴻毛般落到了地面。
「你要是不想活了,不妨告訴我,我可以成全你。」
「嗚嗚……」
「怎麼,癱了好幾年,還捨不得死嗎?嘖嘖嘖,瞧瞧你,又拉床上了。依我看,倒也不必收拾,餵你吃了便是。」
古成心中一跳,舔了舔刀尖,將兩層窗紙捅破,朝裡面看了過去……
就見一個濃眉大眼的男子拿著一隻勺子,從婦人的□□舀起一勺東西,捏著婦人的下巴送到了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