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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周智和粱顯一起說道。
路況不好,車走快了顛簸,不過一里多路,走了一盞茶的功夫。
車停在堤壩上,粱顯看車,其他人一起進了林子。
冬天,葉子掉光了,樹木和灌木的枝幹光禿禿的,無遮無攔,從外面一覽無餘。
「歪脖樹在那兒。」大趙指著林子裡面。
直徑約半米的老槐樹在不到兩米高的地方歪了脖子,橫著長半尺,再向上。
確實一目了然。
一行人沿著小路進入,到了老槐樹旁。
秦禛繞著老槐樹走了一圈,道:「一前一後,一左一右都有荊條堆,兇手選在這裡是有預謀的,絕不是激情殺人。」
房慈拿起小本本,「激情殺人是什麼意思?」
秦禛道:「激情殺人,就是什麼事什麼人激怒了兇手,兇手熱血上頭,情緒失控,殺死了死者。」
房慈奮筆疾書,嘴上還沒忘記拍馬屁,「這個詞好,精準。」
其餘三人也點了點頭。
秦禛有些汗顏,但也沒辦法,有些現代詞彙就像老鼠,一不注意它就溜達出來了。
這可能就是穿越書里,穿越主角總是引來霸道王爺的注目的最大原因吧。
想到這裡,她忽然想起了景緗之,暗道,不知道她家王爺走到哪兒了,聽到她一個人拉下戶部一大串人的消息後,他會作何感想呢。
此時此刻的景緗之尚未收到京城的消息,正處在通往西齊的官道上。
「越嶺到了,所有鏢師注意,刀劍出鞘。」
「是。」
一干鏢師從腰間拔出長刀,警惕看著左右。
景緗之就混在這群鏢師中間,俊俏的臉抹黑了,腦袋上帶著個翻毛的羊皮帽子,把超高的顏值遮掉了一半。
他上衣是件羊皮襖,下面一條老棉褲,腳上蹬著一雙沾滿了塵土的棉布短靴,混在人群里毫不違和。
承影小聲道:「真的有山匪嗎?」
景緗之正要回答,就聽後面的老鏢師說道:「你可以把『嗎』去了。」
承影道:「那怎麼辦?」
景緗之道:「先談條件,能談攏就談,談不攏就打。」
老鏢師笑道:「你小子倒是明白。」
景緗之熟練地轉了轉手上的長刀,「不明白怎麼混江湖呢?」
斜側方的一個鏢師譏笑一聲,「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明白有個卵用啊。我告訴你,刀是用來殺人的,耍得再好看也沒用,只要這關過不去,別說錢了,就是小命都得撂這兒,小白臉!」
承影怒道:「你……」
又一個鏢師打斷了他的憤怒,「就是!他奶奶的,官府就特麼會收稅銀,屁事不干,越嶺的山匪都橫行多少年了,死多少人了?官匪一家,這話絕對沒錯。」
「閉嘴!」前面的鏢頭喊了一嗓子。
山道上重新安靜下來。
這裡是上坡,山道兩側的樹木茂密,巨大的山石林立,別說藏幾十個山匪,便是數百人的軍隊也一樣容納了。
如果山匪從上往下沖,鏢師們既要顧著車和貨,又要顧著山匪,難度比平道上大多了。
景緗之不敢掉以輕心,凝神聽著四周的動靜。
他之所以混在商隊裡,是因為這是通往西齊的必經之路,單槍匹馬通過太過惹眼,只有混在人群中,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呱!」
一隻烏鴉叫了一聲,隨後,一群鳥從林間飛了起來。
「來了!」鏢頭停了下來,「所有車都停下,後面的鏢師到前面來,跟我匯合。」
景緗之隨著眾鏢師緊著走了幾步。
路過一輛載著家眷的馬車時,車窗忽然開了,一個老媽媽探出頭,四下張望了一眼,又慌慌張張地關上了。
景緗之知道,車裡面坐著一對始終帶著帷帽的母女,她們是交了保護費、跟著商隊一起回家奔喪的。
走到前面時,兩側的山坡上陸續鑽出來幾十個人。
一個蓄著絡腮鬍、臉上有一道長疤的男子高聲說道:「喲呵,又是高總鏢頭,倒也省事了。」
「是啊是啊。」高總鏢頭諂媚地笑了幾聲,「閻老大,又見面了,東家的孝敬已經準備好了,還望閻老大笑納。」
閻老大揮了揮手中的長刀,「說吧,多少銀子?」
高總鏢頭道:「五十兩。」
「呵!」閻老大哂笑一聲,「高總鏢頭越來越不上道了,快過年了,你這是打發要飯花子呢?」
第79章 剿匪
高總鏢頭為難地說道:「閻老大,東家說過,這一趟總共也賺不上五十兩,這個主在下很難做啊。」
「哈哈!」閻老大幹笑兩聲,「行啊,老子不為難你,貨留下,人可以走了。」
「這……」山裡的天氣更寒冷,高總鏢頭的額頭上卻冒出了細汗,「閻老大,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老人家總得給兄弟留條活路吧。」
「大冷的天,就少說幾句廢話吧。」閻老大漫不經心地揚起手中的長刀,「兄弟們,把貨帶走。」
「是!」一干山匪沖了下來。
承影握緊刀把,扭頭看了一眼景緗之。
景緗之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這幫混帳確實欠收拾,但現在不是時候。
「這輛車裡裝的什麼?」一名山匪問主僕二人身後的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