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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道:「王爺進城前讓人暗中解決了。」
所以城內是安全的。
秦禛默默地看了會兒萬家燈火,重新上了床,心道,不知道這場仗在哪裡打了,怎麼一點槍聲都聽不到呢?
景緗之和兩個兄長會不會……唉,淨跟著添亂!
秦禛惦記著親人,睡不著,又起了身,在地上來回地踱著步子。
琉璃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並不勸她,自去後廚熱了羊奶,回來的時候帶了本閒書給秦禛解悶兒。
秦禛喝了奶,看了會兒書,門就被敲響了。
琉璃警惕地問道:「誰啊。」
「是我。」門外傳來秦禕的聲音。
「二哥!」秦禛的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趿拉著布鞋下了地,「你們怎麼又偷偷跑出來了。」
「二妹,這次可不是偷偷,祖父讓我們來的。」秦霽跟著秦禕進了門。
秦禛一手抓住秦禕,一手抓住秦霽,又哭又笑道:「讓祖父擔心了,兩位哥哥也受苦了。」
秦禕看著秦禛脫相的臉,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嗚咽道:「傻妹妹,你才受苦了呢,都瘦得沒人樣兒了,嗚嗚……」
秦霽抱著秦禕,秦禕抱著秦禛,兄妹三人哭成一團。
「咳……」有人在門口乾咳了一聲。
三人趕緊分開,一起朝門口看了過去……
景緗之進了門,把秦禛拉到身邊,問道:「王妃好些了嗎?我給王妃找了個大夫,診一診脈如何?」
秦禛道:「多謝王爺。此番雖然遭了些罪,但總算沒挨過打,就是吃的太少,身體虛弱……就診一診吧。」
她不想駁了景緗之的好意,另外,景緗宇在鐘鼓樓上胡說八道了一番,她至少得讓景緗之知道她沒懷孕。
至於其他的……
她被男人從京城擄到了吳越,這在大慶是極大的貞潔事故,就算沒有景緗宇的污衊,她的名聲也徹底完蛋了。
如果建寧帝和景緗之執意解除這份婚約,她可以欣然接受。
當地的一個老大夫給秦禛診了脈,得出了和秦禛一樣的結論。
承影送走了他。
景緗之和秦家兄弟都放了心。
景緗之把秦家兄弟送出去,打發了琉璃,關好門,走到床榻旁,在秦禛身邊坐了下來。
秦禛往裡躺了躺,「許久不見,王爺也瘦了。」
景緗之脫掉靴子,在她身邊躺下來,「回去補一補就好了,本王想吃螺螄粉了。」
秦禛沒想到,他們將近兩個月沒見,居然一照面就聊起了螺螄粉。
這是在暗示她之前的惡臭嗎?
秦禛有些赧然,臉紅了,說道:「自打從京城出來,我就沒換過衣裳,沒洗過澡,沒洗過臉,沒刷過牙,連上茅房都沒擦過,王爺,我這輩子沒這麼狼狽過。」
她一方面是自嘲,一方面也是告訴景緗之,她沒被景緗宇等人侵犯過——以此為她剛剛萌芽的愛情做最後一番努力。
「哈哈……」景緗之大笑起來,他是真饞螺螄粉了,更是想讓氣氛輕鬆些,完全沒想過之前的秦禛有多臭。
他翻了個身,摟住秦禛的臂膀,「那時的王妃確實臭,比螺螄粉臭多了,以至於讓本王覺得,如果景緗宇這樣都能下嘴,他可能連畜生都不如。」
「但據我所知,景緗宇自稱千瓣蓮,蓮中之王,出淤泥而不染,即便人品略有瑕疵,也不至於飢不擇食。」
秦禛扁了扁嘴,「王爺這話什麼意思,我就那麼不被人待見嗎?」
景緗之湊過來,在她臉上啄了一口,「意思是,景緗宇的那些鬼話本王從未信過,但得到王妃親口證實,本王這心裡還是非常高興的。」
這是大實話。
現代人都介意的事情,秦禛不敢奢求過景緗之不介意。
心裡介意,嘴上不說,一定會成為婚姻的最大隱患。
在現代時,她處理過好幾起這樣的離婚案。
彼此開誠布公,能過則過,不能過則離,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秦禛說道:「我殺的那人叫老常,他動過心思,但被景緗宇拒絕了,甚至制止了他。」
說到這裡,她忽然想起了那把小刀,「王爺看到我的小刀了嗎?」
景緗之從袖子裡抽出一張捲起來的手絹,「在這裡。你就是用它刻的字吧。」
秦禛接過來,放到枕頭旁,「你找到我留下的記號了?」
「看到了。」景緗之收緊手臂,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王妃受苦了,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一切都有本王為你做主。」
秦禛閉了閉眼,確實很苦,而且噁心,稍稍回憶一下,她就會嫌棄自己。
但無論如何,她挺過來了,活下來了。
這就是勝利。
至於她的名聲如何,建寧帝和滿朝文武大臣如何看她,她的未來會怎樣,她通通不想考慮。
即便不是景緗之的妻子,她也可以是正三品大臣,可以是捕快。
最不濟,她還有大把的錢要賺呢。
秦禛不再思考,趴在景緗之略帶汗味兒的懷抱里,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159章 報應
秦禛是被熱醒的。
一睜開眼,就是景緗之的那張臉,彼此距離不超過半尺。
綿長的呼吸吹在臉上,痒痒的。
景緗之睡相不太好,手臂壓著她的肩,大腿壓住了她的腿,大八爪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