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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歸聽到這一段,來了興致,抬頭專注起來。
「神龜喜靜,常年宿在玄清池池底,只有預測到將有大事發生才會出言示警,最後一次占卜是在幾年前,官鬼爻騰蛇,未來恐有騰蛇之禍。」玄陽長老目露嚴肅之色,「諸位既然入我瀛洲仙山,需得時刻牢記神龜之言,若遇身負騰蛇血脈之妖,立刻上報長老或掌門,這關係到瀛洲數千年基業的存亡。」
這是在說謝長淵了。
曉歸前方不遠,是賽欺霜以及一眾弟子的烏黑亮麗的後腦勺,這些後腦勺朝著玄陽長老頻率不一地認真點頭。
曉歸併沒有穿書之前神龜的記憶,所以並不清楚神龜有此一占,從曉歸的上帝視角看,這一卦不可謂不准,原文謝長淵黑化後,生靈塗炭,瀛洲仙山的基業最後是保住了,但神龜自己卻是大禍臨頭。
得找時間研究研究占卜之術了,玄武的種族天賦可不能丟了。
再之後,玄陽長老講的就是歷代掌門的相關事跡,如何一步一步地將瀛洲仙山推向了如今正道魁首的位置。
這些曉歸不太敢興趣,隨意聽聽便罷了。
「早課就到這裡。」大半個時辰後,玄陽長老終於講完,「下午的劍道課程,將和新晉內門弟子一起修習,大家可以向內門的師兄師姐多多請教。」
「新晉內門弟子,內門……」曉歸提取到了重要的關鍵詞,不由得喃喃道。
那豈不是要和書中男主白清池碰面了?
謝長淵就坐在曉歸身旁,聽到了她的碎碎念:「怎麼,對內門弟子有什麼想法?」
曉歸張口就來:「沒什麼想法,就是上次聽賽姐姐提到什麼白師兄,有點擔心她被什麼奇怪的人騙而已。」
謝長淵難得認同曉歸,阿姐是和那個姓白的走得太近了。
「要不,下午找個機會,試試那個白師兄?」曉歸說道。
「你想怎麼試?」
「下午的課想必要練劍,你和我配合一下,看看有沒有機會造成白清池傷了賽姐姐的情勢。」
謝長淵斂起眉頭:「不能讓阿姐受傷。」
「我有分寸,要做成一件事,怎麼能這樣瞻前顧後的。」
「……不行。」
曉歸歪過頭看謝長淵,他眉頭微微皺著,一雙碧瞳如蛇一般也緊緊盯著曉歸,帶著絲絲的涼意。
又是這種眼神,好歹也當了一個晚上的室友吧,還喝了她親手「調製」的茶。
曉歸莫名有點不高興。
「那咱們各憑本事。」
曉歸撂下這句話,也不等他回答,兀自站起身走了。
謝長淵看著曉歸的背影,身邊一抹梔子花香漸漸散去。
「阿淵,你怎麼了?」賽欺霜見曉歸走了,謝長淵卻臉色陰沉地留在原地。
謝長淵垂下眼睫,掩去了情緒,低聲道:「沒什麼。」
「阿姐,我可以去你那裡坐坐麼?」謝長淵再抬起頭,陰沉的神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溫和的笑容。
*
瀛洲舞劍坪,劍道課。
一中午的時間,也不知道謝長淵跑到哪裡去了。
曉歸到的有些早,百無聊賴地踢著地上的石子。
一個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跑哪兒……」曉歸回頭,卻是一個她不想見到的人,「原來是渺廣師兄……」
「曉歸師妹來的好早,可是在等什麼人?」渺廣對曉歸還算有風度,沒有提那天在他洞府發生的事情。
「沒。」曉歸敷衍道,「你妹妹呢?」
比起渺廣,曉歸顯然對那個能給她增加防禦數值的渺音感興趣得多。
「哦,說起這個,改日還得去曉歸師妹的住處登門道歉,舍妹不懂事,那天唐突了。」渺廣好似真的有些歉意,「她只是想對那個姓謝的出手而已,舍妹對半妖一直有些心結。」
曉歸心想:你還不是想利用我這個「女半妖」雙修提升修為。
「登門道歉大可不必,我對你妹妹其實挺感興趣的,有機會的話還想和她切磋切磋。」
渺廣一聽,那天曉歸御劍而去,起碼已是築基期修為,豈能讓她和渺音一個鍊氣期切磋?
「舍妹已被在下懲罰過了,還請曉歸師妹高抬貴手……」
「等等。」曉歸一抬手,示意渺廣不要繼續說了。
遠處走來三個人。
一黑兩白,一女兩男。
謝長淵、賽欺霜,旁邊那個男子是……
白衣飄飄、劍眉星目,端的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
不會是白清池吧……
他們三個為什麼會在一起?賽欺霜走在兩個男子的中間,好像在和身旁的白衣男子解釋著什麼。
「曉歸師妹!」賽欺霜看到了曉歸和渺廣在一處,急忙快步走過來。
賽欺霜將曉歸拉到一旁,低聲道:「渺廣怎麼在這,方才他是不是想為難你。」
曉歸搖搖頭:「沒有,賽姐姐放心,對了,那位是?」
「就是我之前和你提過的,白師兄白清池。」
還真是他……真實地看到書中清雅俊秀的白清池,曉歸感嘆,不愧是男主,長得是真不錯。
但這並不妨礙此人是書中殺了曉歸的元兇,曉歸的頭號大敵。
白清池感受到曉歸投來的探究的視線,桃花眼微彎,溫柔禮貌地沖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