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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封卿唇邊溢出鮮血,他喊著:「國師!國師呢?!」
一雙嬌粉色的繡鞋站在他的眼前,渺封卿不顧一切地撲上去:「快,來人啊,把鐐銬給白貴妃戴上!」
粉小白一腳便將渺封卿踢回了牆上,嫌惡地說道:「你除了會靠那個歪門邪道的國師,還會做什麼?」
不再年輕的帝王咳出了一口血,他緩緩說道:「你要殺了我嗎?」
「我不會殺你,我答應了容姐姐。」粉小白又狠狠一劍扎穿了他另一側的肩胛骨,「渺封卿,你真是該死,你負了誰,都不該負了她。」
渺封卿低沉地笑起來:「容姝?那個瘋女人?」
他又痴迷地盯著粉小白的臉龐:「其實你長得和她年輕時候很像,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變得無趣,成天一副賢良端莊的樣子,小白,你果然討人喜歡,最應該恨你的容姝都這麼喜歡你。」
粉小白剛想說點什麼,殿裡就闖進來一個人。
粉小白皺著眉看著那個年輕的女子,她風塵僕僕,杏眼圓瞪地看著受傷的渺封卿,喊了一聲:「父皇!」
曉歸其實並沒有放任粉小白一個人夜闖皇宮,謝長淵帶著她也守在附近,兩人躲在一件霧隱紗中,曉歸嚴重懷疑謝長淵是故意的。
可他咬死了自己就這一件,非要抱著曉歸擠在一處。
曉歸這時候看到闖進貴妃殿裡的女子時候,貼在謝長淵的耳邊低聲說:「渺音怎麼來了?小白打得過嗎?」
「渺音才練氣,小白認真打就沒問題。」
而不遠處的粉小白,只是愣怔地看著渺音:「你……是容姐姐的孩子?」
渺音大步走到渺封卿身前,一把推開了粉小白:「你這噁心的半妖,離我父皇遠一點!」
渺封卿看到自己女兒回來了,拉著她的衣袖問:「太子呢?你製得住貴妃嗎?」
渺音冷哼一聲:「兒臣不但製得住,兒臣還能殺了她。」
粉小白看著渺音,似乎透過她看到了年輕時候的容姐姐,看到了當初她們一起研究話本子的時光。
渺音取出了她的鞭子,指著粉小白:「我早就想見見勾引父皇的半妖長什麼樣了,現在一看也不過如此啊,都是因為你!我父皇母后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渺音像是真的恨極了她,鞭子的勢頭無比狠厲,表情猙獰:「半妖這種不知廉恥的東西,竟然想取代母后的位置,你配嗎?」
粉小白不想與她打,只是皺著眉避開她的鞭子。
渺音一直的心結就是這個從未見過的半妖貴妃,在她小時候的印象中,父皇母后琴瑟和鳴,直到這個半妖出現,父皇才變了心,她在那之後就沒再見過父皇和母后在一起,父皇甚至為了這隻半妖,日漸昏庸,去鑽研什麼長生之術,還將她和哥哥送到了瀛洲仙山去求仙問道。
渺音發了狠,就是面前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毀了她的父皇!毀了她的母后!毀了她的生活!
她手中的鞭子在空中毫無章法地甩擊,小白本身的修為比她也高不了多少,在她胡亂的攻擊下,又不還手,竟被她打中了兩鞭。
粉小白捂著自己受傷的手臂,連連後退。
曉歸待不住了,帶著面紗走出來,扛著自己的槍枝,簡單粗暴地朝著上空突突突掃射。
一下子鎮住了渺音。
渺音在曉歸身上沒有感知到靈力:「你是什麼人?想做什麼?」
她總感覺這個蒙面女子給她一種熟悉感……
曉歸淡定說道:「我路過。」
渺音:……
「作為了過路人,想來評評理。」曉歸撿了一張椅子,竟然就在一片廢墟之中坐了下來,還翹著二郎腿,「我覺得這位公主的邏輯不太通暢,想幫公主理一理頭緒。」
渺音柳眉倒豎:「你說誰呢?」
曉歸沒理她,繼續說道:「你說你恨半妖,可明明辜負你母后的是你父皇,強行將半妖囚禁在宮裡的也是你父皇,你為什麼不恨你父皇?她們都是受害者,你現在卻幫著施虐者,是什麼道理?」
「她要是不出現,父皇母后怎麼會變成這樣?!」
「沒有她,也會有別人,要是你父皇看上的一個普通人,你要為此恨透整個人族嗎?」
渺音被曉歸說的氣急:「強詞奪理!狐媚惑主的玩意,天下半妖都一樣!」
她一甩手中長鞭,朝著曉歸抽過來。
她的手腕卻被一個突然出現的男子死死鉗制住,她抬頭一看,這個男子帶著銀色的面具,只露出光潔削瘦的下巴:「你又是誰?!」
謝長淵看了一眼坐著的曉歸,平淡地說道:「我也路過。」
渺音:……
她倒是第一次發現,這皇宮大內,竟然是這麼好路過的嗎?!
曉歸勾了勾唇,說道:「公主,我們出去繼續理理思路吧,我看你父皇也挺忙的,就別打擾他了。」
謝長淵會意地把渺音一路拉出了貴妃殿,曉歸緊跟其後,末了還不忘了把殿門關上,對著裡面說了句:「一會兒沒人來了,你解決好再出來吧。」
貴妃殿裡又只剩下粉小白和地上垂著頭的渺封卿。
她突然覺得很可笑。
粉小白低頭看著狼狽不堪的男子,曾經他就是自己的一個永遠不會醒來的噩夢,如今他匍匐在她腳下,只要她想,卸了他的四肢,摘了他的舌頭……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