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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自己的原因,凌霄掌門收下了謝長淵,讓他去往凡世王朝行祭祀之禮,改變了原有的劇情受了重傷。
可是曉歸又想到一點,是她代替謝長淵受了七七四十九道挫骨鞭,會不會……這次他受傷是補回了上次沒受到的傷害。
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太可怕了……
冥冥之中,因為曉歸而改變的劇情,最終都會回到原處。
曉歸晃了晃腦袋,正值深冬,她為自己的這個想法打了個寒顫。
她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飲下。
冷水順著喉嚨流進身體裡,曉歸慢慢冷靜下來。
她不是已經改變很多小劇情了麼,就算事實像自己想的這樣,命運不可改變,那也得為自己爭一把。
之前的軟塌還沒收起來,曉歸今晚打算就在軟塌上將就一下。
她自從開始研究占卜之術,話本子也看得少了,她取出《占天錄》,半躺在軟塌上細細閱讀。
窗外月色西沉,半個時辰過去、一個時辰過去……
都快寅時了,謝長淵那裡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莫不是,他不願意過來?
曉歸手中的書本幾次拿起放下,想來想去還是擔心隔壁的謝長淵。
她手一揮,一面水鏡出現在虛空之中,隔壁房間展現在眼前。
……
謝長淵甚至都沒有穿上衣裳,跟曉歸走的時候一個模樣,唯一不同的就是胸前的傷口癒合地差不多了。
他閉著眼倒在床上,臉色依舊慘白。
這是……疼暈過去了?
就一牆之隔,曉歸剛才也沒聽到他那裡有什麼聲音,估計是忍著都未曾叫一聲。
這人真的是悶葫蘆!
曉歸不願意再出門兜個圈子進他房門,直接在牆上按了一張穿牆符,抬步走進了謝長淵的房間。
她停在了謝長淵的床前,他衣衫不整,髮絲繚亂,破碎感拉滿。
曉歸想了很多種把他運走的辦法,扛過去,背過去,拿法器運過去……
最終,曉歸到底是想起他這一身傷的由來,一隻手托住他的脖頸,一隻手撐住他的膝彎,將他抱了起來。
謝長淵有些分量,不過耐不住曉歸力氣大。
他的頭靠在曉歸肩膀上,曉歸趁穿牆符還有用,手臂一旋,抱著他穩穩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曉歸把謝長淵妥帖地放在了床上,謝長淵的髮絲勾在曉歸的袖口,曉歸搗鼓了半天才將他的頭髮分開。
怕他睡不好,還特地從小世界裡拿出了安神的香薰放在了他的床頭。
安置好一切,曉歸這才又回到了軟塌上。
曉歸熄滅了房裡的燈,把謝長淵放在身邊,這下總不會再出什麼問題了吧。
*
第二日,曉歸醒來的時候,昨晚還好好在她床上的謝長淵卻不見了蹤影。
曉歸揉揉眼睛,試著喊了一聲:「長淵師兄?你去哪兒了?」
不一會兒,隔壁傳來動靜,謝長淵推開門走了進來。
昨天看了很久他上半身不穿衣服的樣子,現在他乍一把衣服穿得妥妥噹噹,曉歸反倒有些不習慣。
他狹長的鳳目中藏著紅血絲,頭髮已經一絲不苟地束起來。
「長淵師兄,你起得好早。」
「嗯。」謝長淵走到曉歸的桌前坐下,「我昨晚……」
曉歸猜到他大概想感謝她昨晚的細心照顧,瀟灑地擺擺手:「哎,多大點事兒,你我是朋友,又是師出同門的師兄妹,這點小忙不必言謝。」
謝長淵:……
曉歸問道,「你傷勢如何了?毒性可都消了?」
「已無大礙。」
沒事就好,曉歸心中的愧疚可算是消去大半。
曉歸起床伸了個懶腰,搖身換上了日常穿的那件碧色羅裙,徑直走到門外。
屋外,大雪已停。
活著真好,昨晚不知怎麼的,雖然房間裡點著安神香,她卻夢到了上輩子在病床上最後苟延殘喘的那些日子。
等待著死亡的感覺真是讓人不適。
能帶著之前的記憶在這個世界重新活一遍,就算因果難違,只要還能呼吸,就還有希望。
空氣中瀰漫著下雪天特有的泥土味道,曉歸深吸了一口氣。
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
「長淵師兄。」曉歸背對著謝長淵說道,「今天是除夕誒。」
謝長淵在屋內,看著曉歸的背影,她一頭烏髮飄揚,太陽光映照在樹枝雪條上,反射出淡淡的粉橙色。
他站起來,走到了曉歸的身後。
曉歸覺得頭髮里有些痒痒的,回頭一瞧。
他的手還沒有收回去。
一支玉簪插在了她的蓮花髮髻里。
「嗯,我知道。」謝長淵的嗓音在早晨帶著一些磁性,「送你的新年禮物。」
曉歸愣怔地看著謝長淵。
謝長淵沖她笑了。
他平時很少笑,此時一笑,竟如冬雪融化,分外溫和動人。
***
傍晚的時候,曉歸想了想,拿出了謝長淵給她的那隻儲物袋。
將裡面的菱粉糕、酸辣粉、糖葫蘆等等一一擺盤放好,又從自己的小世界裡拿出了不少珍藏的菜餚。
置辦好一桌飯菜之後,她叫來了謝長淵。
人活著,總得有點儀式感。
「長淵師兄,你陪我吃頓年夜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