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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眼神從兩人身上掠過,淡淡地說道:「高良,蘇培盛是你的頂頭上峰,以後有事的話,先向他稟報,一天天的,我哪有那麼多閒工夫,來替你斷案。」
高良面若死灰,規規矩矩應是。
胤禛對高良擺擺手,說道:「下去吧,蘇培你過來磨墨,正事都被你們耽誤了。」
高良退出屋,蘇培上前磨墨,幾乎沒笑破肚皮。
既然已經斷了高良告狀的路,以後一定要想法子把他整死。
桀桀桀,蘇培覺得,自己已經有了九千歲的潛質。
胤禛拿著筆準備蘸墨,見蘇培還拿著墨在畫圈圈,橫了他一眼:「墨汁都滿出來了,你腦子都在想什麼?」
這次蘇培不敢以為胤禛是在罵他,面不改色撒謊:「奴才聞到墨汁清香,在想著奴才雖然胸無點墨,能多聞些墨香,說不定就會變得有學問了。」
胤禛聽得發笑,說道:「你倒是謙虛,既然知道自己不學無術,就該多學些。平時無事時,別只顧著偷偷睡覺,跑去廚房混吃混喝。」
蘇培傻了眼,脫口而出道:「爺都知道了?」
胤禛笑了:「我還能不知道,府里不缺那口吃食,你是吃進了肚子裡,又不是亂拿去霍霍,我懶得與你計較罷了。」
蘇培神情訕訕,說道:「多謝爺體諒,平時奴才餓得快,就吃多了些。」
胤禛斜了他一眼,低頭認真寫字,不咸不淡說道:「別只顧著吃,要多動動腦子,只府里的人都不能擺平,底下的人不服你,出去之後,在外人面前,你還不得被欺負了去。」
蘇培心道還不是因為你接受越級告狀,一言堂可要不得。
再說出去之後,面對的人大多都是親王貝勒阿哥,天然的身份壓制,我就算再厲害,也只能夾著尾巴做人。
蘇培暗搓搓反駁歸反駁,卻把胤禛的提點,牢牢記在了心上。
胤禛沒再說什麼,低頭寫起了字。
蘇培伺候胤禛用完飯歇息,下了值回自己的小院,見到徐阿水與二貴兩人,也不怕冷,都凍得臉都白了,在庭院裡抱著扭來扭去。
蘇培看得實在是辣眼睛,喝道:「都給老子住手!」
二貴見到了救星,扯著嗓子喊道:「蘇爺爺,徐阿水這狗東西,要強找小的借銀子,蘇爺爺救命啊!」
徐阿水放開二貴,哭唧唧說道:「蘇爺爺,小的拿不出一千個大錢,別說一千個,就是一百個,小的也拿不出來。二貴有錢,他都存了好幾十兩了。」
二貴跟被踩了尾巴一樣,一跳三丈高,扯著喉嚨罵:「徐阿水你個王八蛋,居然盯著老子的錢袋。你說,你怎麼知道老子存了多少銀子,你是不是想要偷,那是老子的命根子,你敢動歪心思,看打!」
兩人又扭成一團。
蘇培目不斜視走進屋,二貴與徐阿水扭打著一路跟在後面,扭了一半,二貴推開徐阿水,顛顛跑上前,說道:「蘇爺爺,大妞妹妹給爺送了一個包袱來,蘇爺爺在忙,小的就替蘇爺爺收下了。」
蘇培愣了下,上次決定揮劍斬情絲之後,小河差大妞送了好幾次包袱來,都是她親手做的針線活,有細棉的裡衣,荷包等。
徐阿水酸溜溜說道:「哎喲,還大妞妹妹,不要臉,二貴,你是不是想留著銀子,以後好娶大妞?」
二貴人雖丑,但是他有根。
蘇培抬眼看去,二貴竟然難得扭捏起來,紅著臉反擊:「要你管!」
徐阿水嘴角都快撇到了地上,很快來了勁,不懷好意笑著道:「瞧你長得,嘖嘖嘖!大妞呢,算是長相端莊吧,可架不住你這張夜裡見了都要被嚇醒的臉啊,若是以後生個閨女隨了你,哎喲,造孽啊!」
二貴怒了,嗷地一聲撲上去,把徐阿水壓在了炕上。
徐阿水奮起反擊,翻身把二貴壓在下面:「快借給爺爺大錢,不然爺爺就去告訴大妞,你對她居心不良。二貴,好哥哥,不借一千個,九百八十個好不好,我把自己的二十個全部補進去。好哥哥…..」
二貴被徐阿水捏著嗓子的一聲好哥哥,激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掐住了他的嘴:「老子都快吐了!」
蘇培沒理會兩人,打開包袱皮,裡面裝著一套皮裘衣褲,加上兩雙皮襪。
皮裘衣褲穿著很暖和,不透風能禦寒,屋裡燒了炕,穿著就熱了。
皮不透氣,蘇培經常被捂出一身汗,尤其是皮襪,氣味實在是銷魂。
皮襪多幾雙好換洗,多一套皮裘衣褲,也可以每天輪換著穿,換下來的掛著散味。
蘇培看著眼前的包袱,一顆心,說不出的滋味。
慢吞吞脫下靴子,拉下腳上的皮襪,扔到了激情互罵的兩人身上。
屋內瞬間安靜,很快爆發出慘絕人寰的叫喊:「臭死人了!」
第27章
最後蘇培給了徐阿水一千個大錢,也不是給,蘇培沒打算要回來,不過名義上還是借。
要讓他有緊迫感,至少每個月領到月例之後,不要再拿去全部賭掉了。
同時,蘇培還拿出十兩銀子,讓二貴拿去送給了小河。
一來是小河買皮裘需要花錢,她本來就是靠著做針線為生,給蘇培做衣褲襪子,就耽誤了她自己的事情。
二來,快過年了,給錢也是讓她能過個寬裕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