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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門邊,故意拿掉帽子,給他展示他們團伙誣陷的反清復明頭。
蘇培還狀若隨意輕撫頭上的板寸,不動聲色看向高良。
高良果然被蘇培的髮型吸引住,眼睛直直看向他。
如此英俊的容顏,蘇培認為他不配看太多,很快戴上帽子,掀簾進了屋。
正屋裡暖和熱鬧,胤禛坐在上首的圈椅里,慈愛地看著在屋裡跑來跑去瘋玩的弘昀。
長平扎著手,像只老母雞那樣護著弘昀,生怕他撞到了桌椅,或者摔倒了。
除了他之外,弘昀院子裡伺候的幾個奴才嬤嬤,躬身肅立在一旁。
蘇培一進屋,除了玩得正起勁的弘昀,其他人都朝他看了過來。
胤禛臉上的笑容漸漸退去,吩咐奶嬤嬤說道:「把弘昀帶回院子去。」
奶嬤嬤忙上前,把手上的小襖子給弘昀穿上,把他抱起來哄了出去。
弘昀一離開,屋子裡立刻安靜得落針可聞,胤禛盯著蘇培,沉聲說道:「蘇培盛,你好大的狗膽!」
蘇培這時候必須半裝傻,不然他在前院有狗腿子報信的秘密就浮出了水面,盡力擺出張茫然的臉,任由胤禛罵。
胤禛看著蘇培就來氣,指著長平說道:「你來說。」
長平應是,上前將蘇培對下面剋扣之事,以及弘昀所問反清復明的問題再說了一遍。
他一說完,屋裡留下的幾人,一起噗通跪了下來:「求爺替奴才做主,奴才實在是活不下去了。」
蘇培來這裡以後,從來沒有剋扣他們一個大錢,以前蘇培盛有沒有剋扣,也無從可查。
他們提出的剋扣之事,蘇培百口莫辯,對他來說,根本就是死無對證的事情。
辯駁毫無意義,蘇培不想與他們你一言我一語互相扯頭花,只要搞定胤禛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所以,他必須搞定胤禛。
蘇培首先需要安靜的環境,不能被這幾個人亂入打擾,當即說道:「爺,奴才有話想說,馬上要到爺用飯的時辰,奴才不想耽誤爺,奴才想請他們出去,與爺單獨說幾句話。」
跪在地上的人,包括長平皆齊齊震驚地看向蘇培。
按照常理來說,這時候他應該為自己辯駁才對,他們都想好了無數的對策與說辭,只要蘇培一開口,他們有一萬句話拿出來堵得他啞口無言,
沒曾想,蘇培太狡猾,居然不與他們正面對上。
長平急了,趕緊說道:「爺,奴才想與蘇總管當面對質,爺不能聽他一人狡辯啊。」
其他人也一起附和,蘇培手緊握成拳,手心汗都出來了,忐忑望著沉思中的胤禛。
過了一會,胤禛下巴抬了抬:「你們都出去。」
長平等人彼此互望一眼,驚慌不定告退。
胤禛冷冷地看著蘇培:「你說吧,我倒要看你,能說出什麼花樣來。」
蘇培斟酌著開了口,先是如實坦誠了小河的事情:「她是奴才的鄰家妹妹,家裡遭了災,最後流落到了京城,恰好被奴才遇到,在京城能遇到鄰居不容易,奴才就收留了她。平時她也自尊自愛,靠著做針線活為生。奴才先前聽說,她被人衙門抓走了,誣陷她是人的逃妾。」
胤禛詫異地說道:「居然還有這檔子事,你竟然還藏了個鄰家妹妹?」
蘇培當然不能承認是藏,忽略掉胤禛的話,半真半假說道:「奴才不敢瞞著爺,本想等到年後,替她尋個忠厚老實的人嫁掉,奴才也就無牽無掛了。誰知生出了這檔子事情。奴才一聽,就知道是高良在背後搞鬼。」
胤禛眉毛抬了抬,神色淡淡,問道:「你為何會如此篤定是高良?」
蘇培推心置腹,老實說道:「人人都想做這個總管之位,高良尤其想,已經明里暗裡給奴才使了好幾次絆子。奴才從不生氣,因為有競爭,才能督促奴才做得更好。可這次的事情,奴才卻很生氣,高良萬萬不該,把無辜又柔弱無靠的女人牽連進來,實在是太可恥。還有。」
蘇培停頓住,胤禛正在等著他的下文,不由得掀起眼皮看了過來。
「衙門的人前來緝拿人,是因為高良去衙門走動過。他為了一己私慾,把整個貝勒府牽連了進去。貝勒府的奴才,與衙門官員私自來往,這件事傳出去,就是在給爺找麻煩。」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純粹是扯淡,高門大戶家生出的小是非,誰不是派心腹奴才去衙門走一趟了事。
貝勒府是絕對的高門大戶,高良這樣的豪奴走出去,衙門的人敢不買帳。
蘇培以前泡在網上,看到那些扣帽子的吵架方式,這時就派上了用場。
管裡面是怎麼回事,扯著虎皮做大旗,先給高良扣上一頂死罪的帽子再說。
胤禛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蘇培飛快偷瞄了他一眼,趁熱打鐵繼續說道:「奴才有幸得爺看重,身為府中總管,奴才本來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前去衙門把妹妹救出來。奴才卻不能這樣做,因為奴才不想讓貝勒府被扣上罵名,好似衙門是貝勒府所開,一個奴才就能隨意耀武揚威,說撈人就撈人。」
以後胤禛會是皇帝,現在他只是個貝勒,連親王都不是,還得韜光養晦做人。
太子身邊的奴才,在外面名聲可不大好,私下裡議論的頗多。
蘇培知道,囂張跋扈的名聲,胤禛肯定不會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