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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樣下去沒多久,四川甘肅等地開始叫窮,地主家也沒餘糧呀!
戰事持續到了康熙五十九年,十四阿哥依著康熙在京城發出的一道道旨意,在西藏各部之間周旋,他們自己也打累了,叛亂暫時穩定了下來。
但是,策妄阿拉布坦毫髮無傷,退回了新疆伊犁老巢。
青海西藏朝廷花大價錢,打了個寂寞。策妄阿拉布坦完全可以等到大清退兵,再重新回去搗亂。
前線尷尬,朝廷焦灼,因為康熙的身體愈發不好了。
十四阿哥在京城的支持者們,看到康熙情形不對,他們開始行動了起來。
如果康熙一旦駕崩,十四阿哥還遠在天邊,等消息傳過去,他再回來,至少要花幾個月上半年,到那時,黃花菜都涼了。
於是,他們迅速下了決定,十四阿哥在出征近兩年時,打著與康熙親自商量戰事的旗號,回了京城。
蘇培差點扎小人,畫圈圈詛咒十四阿哥。
滾你娘的蛋!
誰都不會相信十四阿哥是回京來商量戰事的。
川藏青海一線,許多大臣沒有去過,只根據不完整的輿圖,以及不詳盡的介紹了解一二。
蘇培可是一清二楚,康熙更加清楚,當年他親自追噶爾丹,追到青海去過,一次差點沒掛掉,一次把噶爾丹追掛了。
康熙對那邊的形勢一清二楚,他不但會藏語,對西藏青海各個派系的鬥爭,更是瞭若指掌。
人雖在幾千里之外,手卻深入了當地,寫情詩流傳千古的倉央嘉措,就是被他幹掉後,押解到京城的途中去世了。
十四千辛萬苦回來,還不如傳信回京,康熙是什麼人,只需要隻言片語,他就能分析出一本康熙字典。
蘇培生氣的是,胤禛這段時日倒霉得很,整個人氣壓低得,蘇培都快被傳染上低血壓了。
雍王府里近些年,有孩子就像鐵樹開花一樣難得。年氏再次梅開二度,生了一個兒子。
胤禛欣喜若狂,只是喜悅來得快也去得快,剛過完年,兒子就夭折了,享年半歲,連阿瑪都沒能聽到他叫一聲。
這次年氏與上次一樣,差點病倒了,說是差點,她生了兒子後沒兩個月,又有了身孕。為母則強,失去一個,她不能再失去另一個,堅強地撐住了。
胤禛的傷心自不用說,蘇培每天早上去當值,見到他眼睛都是腫的,不知道是因為晚上沒睡好,還是晚上在被窩中里偷哭過了。
年氏的再次有孕,並沒有彌補胤禛失去孩子的痛,他依舊鬱鬱寡歡。
主要是兒子已經半歲了,軟軟糯糯的,正是可愛的時候。胤禛的一片老慈父之心,沒來得及抒發施展,一下沒了,他受的打擊可想而知。
十四阿哥這一回京,胤禛多聰明啊,蘇培都能看明白的事情,他看得更透徹。
前朝後院的事情一併壓上來,胤禛撐著還沒有倒下,卻瘦得如跟稻草一樣,一個噴嚏就能吹走。
蘇培從得到十四阿哥回京的那一天起,腦子就沒有停止過轉動。胤禛那邊他不敢去觸霉頭,只能儘量繞著遠些走,儘量多做些事,免得被罵。
八卦能力最強,擅長偷聽人牆腳的二貴,這時被蘇培用了起來。
威脅加上利誘,細細叮囑過後,蘇培安排二貴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盯著十四阿哥的動靜。
二貴肯定近不了十四阿哥的身,打聽不到最最隱秘的消息。這些都不重要,十四阿哥的目的昭然若揭,蘇培只要讓二貴摸清楚,十四阿哥與哪些官員大臣有來往就行。
另外一邊,蘇培在挖空心思琢磨,你既然能回來,老子就要再把你弄走,讓你腿都跑細。
合計好了之後,蘇培把小本本揣上,吃過飯之後,來到書房外。
徐阿水奔了上來,臉上堆滿笑,熱情地打了千請安:「蘇爺爺,您用過飯了?」
馬上,他像是變臉一般,臉上的笑迅速退去,換成了憂慮:「爺還沒有用過飯呢,在屋裡坐著,小的進去問了句,被爺罵了出來。」
蘇培小心眼得很,自從上次生病之後,徐阿水對他熱情尊敬依舊,他卻不冷不熱的,單方面對徐阿水進行了冷處理。
聽了徐阿水的話後,淡淡斜了他一眼,心道你個狗東西,就憑著你長得醜,妄想取代老子,先去讓木工給你削個骨,用砂紙磨個皮,順帶換個腦子先!
雖說表面顯得雲淡風輕,蘇培心裡還是沒底。
不對啊,十四阿哥是回了京,年氏強悍得很,前些時日又生了個兒子,胤禛臉上久違的笑又回了來。
先前他還好好的,去年氏院子看兒子了,誰又惹了他?
放輕手腳來到房門前,掀開門帘,一股酒味夾雜著暖意撲來,蘇培頓時楞在了那裡。
胤禛極少喝酒,哪怕是筵席場合,只淺淺抿幾口,從不貪杯。
沒想到,他獨自喝起了悶酒,這得是多大的煩惱與憂愁。
這個時候的胤禛,肯定惹不起。蘇培悄悄放下帘子,轉身想開溜。
「進來。」胤禛沙啞的聲音,在背後不咸不淡地響起。
蘇培嘴裡直泛苦,轉身走了進去,上前請安。眼神偷瞄四周,一旁的桌案上,飯菜原封不動擺著。
胤禛坐在書案後,文書紙筆都被掃在了一邊,上面擺著只酒罈。他懶洋洋倚靠在椅子裡,一隻腿踩在椅腳,手臂搭在腿上,手上捏著酒杯,抬著下巴問道:「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