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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時就覺得太扯,又不是生下來就沒有小唧唧與小蛋蛋。要成為真的漢子,還是要擦亮眼睛,投胎到權貴之家。
不過對於他們這個群體的執念,蘇培不會當面說出來,你這個想法不對,不能怎樣怎樣,應該怎樣怎樣。掰扯半天,自認為有理,討厭而不自知。
都這樣慘了,還不興別人做來世的夢啊,就是龍傲天都沒有那麼霸道的。
如今胤禛將這番好意送給了他,蘇培捧著很燙手,悲傷大過天。
喝醉的糗事暫且丟在了一邊,蘇培對著無法形容的東西,他真的覺得棘手,比對付朝臣還要傷腦筋。
蘇培也有從眾性,每個太監都這麼說,萬一,這事是真的呢?
若是扔掉後,下輩子還是會缺一條加兩圓怎麼辦?
可是留著吧,他想著有這麼個東西在屋子裡,下意識就感到不舒服。
怪自己捨不得,怪萬惡的社會太過寬泛,最後只能怪胤禛了。
十四阿哥的黨羽對付了嗎?
皇位到手了嗎?
兒子教育好了嗎?
真是吃得空!
要關心他,權大了找死,色沒用,那就給錢啊,給多多的金銀珠寶。
不過幾顆不值錢的綠松石,他眼神那麼好做什麼,還嘲笑他是貨郎擔子,真是沒時尚品位。
蘇培消沉了很長一段時日,宅子裡放了他曾擁有卻沒來得及施展的雄風,回去感到膈應,下值後乾脆歇在了耳房。
胤禛多聰明敏感的人,早感到蘇培不對勁,想著他對根的執念,以為他是拿到了切下來的根,心情不好受,就沒有多怪罪他。甚至主動減少了他的差使,留給了他足夠的時間療傷。
看到最後,胤禛很感動,蘇培不是沒心沒肺之人,懂得感恩。
他那麼愛偷懶的一個人,居然主動歇在了府里,不再下值後就溜了。
胤禛一想,蘇培忠心有,聰明有,最缺的勤奮都有了,萬萬不能虧待他。
於是,蘇培在前院書房,擁有了一間自己的住處,被安排在了寬敞舒適的偏房歇息。
胤禛含笑說道:「你自己的住處,自己去收拾安排,喜歡什麼擺設,自己去庫房裡面領。」
蘇培聽著胤禛的安排,只能說一頭霧水。
這個誤會鬧大了。
還把自己坑進去了。
喜歡的擺設,胤禛庫房裡的,他全部喜歡,都是值錢的。
可是有什麼用啊,又不是給了他,登記在冊,還是擺在胤禛的雍王府里。
況且,住在府里,多束手束腳,下值後還與老闆住在一起,摳腳挖鼻孔都不能盡興,慘過上班。
蘇培那點矯情,馬上被治癒了,戰戰兢兢說道:「爺,奴才多謝爺的關心,奴才真是肝腦塗地無以為報。只是爺待奴才好,奴才斷然不敢理所當然接受,規矩不敢違,奴才當以身作則,給底下的人做好榜樣。」
胤禛眯縫著眼睛打量他,不客氣說道:「你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說吧,你腦子裡又在想著什麼?」
蘇培被當面戳穿,隻眼角跳了跳,面不紅心不喘。
腦子裡想的真實原因,肯定不能讓胤禛知曉,他找了個更高大上,胤禛無法拒絕的理由。
蘇培不管胤禛的態度,先拍了記馬屁:「爺真是聰明,一眼就看穿了奴才。」
接下來話鋒一轉,說道:「前段天氣太冷,奴才怕自己來回跑,若是生病了,就不能再回來當值,耽誤了正事。如今天氣暖和了,奴才回去就沒事了。不敢瞞爺,奴才的屋子雖然跟狗窩一樣,住習慣了,就覺著是金窩銀窩,晚上能睡個好覺,睡好了精神好,當值才不會出差錯。」
胤禛只面無表情看著蘇培,他心中一咯噔,老闆太聰明了,不好忽悠啊。
硬著頭皮,頂著胤禛的冷眼,蘇培拿出了頂級演技,憂心忡忡說道:「爺,皇上的身子,近來愈發不好了。」
胤禛的神色漸漸嚴肅了起來。
蘇培沒有胡說,康熙身體不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太醫院康熙的脈案,當然是秘密,所有人都看不到。給康熙看診的太醫,都是康熙極為信任之人,不可能從他們那裡打聽到任何消息。
但是呢,打聽不到任何消息的人中,並不包括蘇培。
弘昀沒了那次,請了太醫來看,蘇培把他送出去後,給了豐厚的診金。太醫拿著銀子,隨口說做了些藥丸,可以去拿些來吃了防寒。
蘇培認真了,真空手去找太醫拿了藥,然後在過節時,送了份不顯眼,卻足夠豐厚的節禮:一錠足足十兩重的黃金。
太醫見蘇培這個人能處,不找麻煩,不提任何額外要求,從此與他就有了來往。
兩人來往得並不算多,就是康熙盯著,都找不出差錯,不過都是看看病,拿拿藥的事情,從沒有其他違法亂紀的勾當,比清水都清。
兩人就這麼保持著純潔的病患與醫者關係,過了近十年。
能持續這麼多年的關係,只能死亡才能把他們分開了。太醫當仁不讓成了蘇培的人,換句話說,成了胤禛的人。
因為蘇培送出去的金子,都找胤禛報銷了。
太醫醫術不錯,生性低調不爭不搶,這麼多年來,始終沒有得到晉升。
雖然不起眼,卻是太醫院的掃地僧,活脈案。
胤禛從而得知,康熙雙腿腫得一按一個凹坑,晚上痛得根本無法入睡,靠著扎針才能歇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