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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貴眼淚刷一下流了下來,哽咽地說道:「蘇爺爺,您真是大善人吶,小的跟著您,那是小的積了三輩子德!」
蘇培眼角抽了抽,只有十天的時間,他要是學不好,希望二貴他們還記得他是大善人,把積下來的德,全部用到他身上。
接下來的日子,蘇培拿出了以前專注打遊戲通關時的精神,學騎馬學規矩,背那些亂七八糟的關係,熬夜苦讀。
十天下來,他瘦了一大圈,兩眼發青,二貴他們幾個心腹,也被折騰得夠嗆。
日子一晃而過,十天過去,蘇培要重新回去當值,驗收成果的時候到了。
寅時還未到的時候,蘇培就起了床,洗簌吃過早飯,收拾好,懷著忐忑又激動的心情,大步來到了貝勒前院書房。
現在,他走路步子跨得特別大,看上去雷厲風行又威風。
主要是以前,有人說步子別跨太大,當心扯著蛋。
現在蘇培不怕。
因為他根本沒有蛋。
第10章
到了前院,庭院裡掛著的燈籠散發著幽暗的光芒,四周人影憧憧,輕手輕腳灑掃忙碌,見到蘇培前來,全部停下手中的活計,恭敬地無聲請安。
蘇培心中美滋滋的,他不管如何,大小也是個人物,一一頷首回禮。
頷首也得拿捏好,尤其是表情要配合到位,不能太熱情,顯得很沒有范。也不能太目中無人,神情與動作配合不到位,像是脖子在抽筋,跟小雞啄米一樣。
準確的說,要親民,又不能與民太近,分寸很重要。蘇培拿二貴練習了很久,只是二貴朽木不可雕,完全領會不到他的意圖,令他很是沮喪。
如今用到了正院,蘇培暗戳戳觀察著大家的反應,在他們眼中看到了疑惑,他習慣性忽略,待看到受寵若驚與仰慕,他總算滿意了。
要的就是這個范!
蘇培就這麼一路點著頭,到了臥房前,耳房裡走出來一人。他定睛一看,照著這幾天惡補的課,認出了是管著前院書房的高良。
蘇培心道:得,競爭真激烈,一個李福沒了,千千萬萬個李福又冒了出來。
高良此人蘇培聽過,二貴的形容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不是親自聽他給胤禛請過安,他一直懷疑高良是啞巴。
蘇培卻很能理解,書房是重中之重,平時胤禛的書信往來,見了哪個重要來客,書房伺候的人那是一個字都不能多說。
高良先前管書房,肯定也是胤禛極為信任的奴才,如今被調到身邊貼身伺候,怎麼說也有兩把刷子。
有本事又深得胤禛信任,蘇培馬上感到了強烈的威脅,要是他不努力,一等一紅人的位置,肯定坐不穩。
高良見到蘇培,看起來沉默忠厚的臉上,也沒有別的表情,上前打了個千,簡潔地說道:「來了。」
蘇培回禮,敵不動我亂動,呵呵笑道:「來了。我幸得了爺的關愛,這些日子都在歇著,辛苦了高管事,我歇好了回來當值,高管事也可以回去好生歇一歇。」
高良掀起眼皮瞄了蘇培一眼,並沒有因為他的亂動而跟著亂動,仍舊簡單地說道:「我回了。」
蘇培偏頭看了眼高良,有點後悔話那麼多。他才應該高冷一些,配上他英俊的臉,十足禁慾系首領太監。
到了胤禛起床的時辰,蘇培忙打住了胡思亂想,走進臥房恭立在床前,壓著嗓子喊道:「爺,到寅時了。」
床帳里傳來了胤禛含著濃濃倦意的一聲嗯,然而他卻沒有動。過了好一陣,蘇培正準備再次提醒的時候,胤禛起身下了床,手撐在床榻上坐著發呆。
蘇培上前撩起床帳掛在鉤上,偷瞄著胤禛的臉色,小心翼翼問道:「爺可是身子不舒服?可要奴才去請太醫前來瞧瞧?」
胤禛打了個呵欠,說道:「不用。你去備馬車,今日有大朝會,宮門口擁擠,不能遲了。」
天氣轉冷,原本騎馬進宮變成了坐車,蘇培還有點兒遺憾,他現在騎馬完全沒問題,還沒能好好露一手呢。
胤禛走了幾步,回頭看著他問道:「你如今腦子可好了?」
蘇培眼角跳了跳,他不敢打包票,回答時還是留了後手:「奴才的腦子大致已經好了不少,只恐多多少少有些後遺症。」
胤禛似笑非笑看著他,說道:「既然如此,那你騎馬應當沒問題。等下你就不用隨我入宮,西郊莊子裡的柿子熟了,你騎馬去走一趟,親自去挑選幾筐回來,送到永和宮去。」
蘇培感到壓力山大,騎馬冷是一回事,他媽看的宮斗劇裡面,他經常聽到什麼麝香紅花苦杏仁,各種匪夷所思的下毒手段。
雖說當時聽起來又扯又不科學,等他親自遇到時,馬上全身警戒,萬一真遇到了呢?
永和宮的主子是德妃,是胤禛的親娘,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他可死翹翹了。
胤禛的命令蘇培不得不聽,走出屋抓過徐阿水吩咐道:「隨我去一趟西郊莊子摘柿子去。」
徐阿水也不問,忙顛顛跑在前面,去馬廄里牽了馬,蘇培翻身瀟灑地騎上去,跑了幾步就覺得渾身冰涼。他緊了緊帽子系帶,暗自琢磨要做一身輕便的衣服穿在裡面,既能保暖又能擋風。
等跑到西郊莊子,蘇培臉都吹僵了,鼻子通紅,禁慾系太監變成了殭屍吸血鬼太監,翻身下馬,雙腿跟木棍一樣沒有知覺,差點又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