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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陸家的養子,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對我指手畫腳,我看是你從中作梗,讓我大伯誤會我了吧。」陸濤再也不見平日裡裝出來的那種溫潤白蓮樣子,剩下的就只剩下扭曲的表情。
「陸濤!」樓梯後面傳來一聲不怒自威的聲音,「你在說什麼?」
陸執一看到後面陸征來了,臉一下子變得煞白,「大伯,我不是……我……」
陸征大步走過來把陸執拉到身後,「陸濤,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陸濤被他的動作刺激到了,口不擇言直接說出來了,「大伯,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陸濤憤恨地看著站在陸征身後的陸執,「他跟你都沒有血緣關係,你為什麼要這麼護著他,還有陸楚那個廢物,憑什麼?憑什麼他們是你的孩子,我卻不是,我卻是那個窩囊廢的兒子。」
陸征被他的話一下子驚住了,沒想到一直以來陸濤竟然是這麼想的,昔日裡被親情包裹上的話語,現在露出了它血淋淋的內核,陸征覺得自己的心好像都被戳了一個洞,留下的只剩下失望。
陸征聲音喑啞,「陸濤,你怎麼能這麼想,你爸爸對你真的是掏心掏肺,而且小執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是他可是我戰友的孩子,那就是我的孩子。」
陸征接著深深地看了陸濤一眼,「小濤,我再叫你一聲小濤,小楚對你不好嗎?你對陸執或者對我,乃至於對你爸爸有怨言,我都可以理解,但小楚我不能理解,小楚從小就喜歡和你玩,什麼好吃的好用的都和你分享,連這個房間,他一開始就最喜歡的,也讓給了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呢?」
「他的存在就是對我的不公平,憑什麼他什麼都不會,做什麼都很垃圾,卻能得到這麼多人的寵愛,而我要像一個舔狗,在這裡舔來舔去才能像個人樣子。」陸濤現在已經失去理智了,滿心都是恨意,他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真的在為自己著想。
陸征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深深嘆了一口氣,「你走吧。」
陸征確實現在也不能做些什麼,畢竟陸濤還沒有成年,再管教也要家長來管,所以直接給陸濤爸爸打了電話,讓他趕緊過來把陸濤接走。
陸濤靠在牆邊,陽光這個時候已經開始西落了,陸濤把自己埋在陰影里,額前的頭髮擋住了自己的眼睛,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空氣安靜得可怕。
陸執怕陸征被氣個好歹,所以扶著陸征去了沙發坐著,等著叔叔來,至於陸濤所說的陸執並不是陸征的親生孩子,陸執從小來到這裡就是知道的,畢竟一般孩子六歲也已經記事了。
至於名字,倒也是巧合,他親生父親也姓陸,所以兩個人拜了把子,只是在一次出任務的時候,他的父親為了救陸征,不幸犧牲了,他媽媽早在生他的時候就難產去世了。
陸執還記得那個時候自己呆在家裡,家裡有阿姨,門開了,卻不是爸爸回來了,是陸叔叔來了,他滿臉淚痕,一進門就給自己跪下了,「小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雖然陸執還只有六歲,但他一看到陸叔叔這個樣子,他就知道大概是自己的爸爸出事了,他以為自己會很堅強,但其實一開口,眼淚就流下來了,他被陸征擁在懷裡,陸執並不怨陸征,他們都是好人,他知道的。
接著他就被帶到了陸征家裡,沈嵐那個時候剛懷著孕,徵求了自己的同意之後,他就成了這個家的一份子,他以為會在這裡像是寄人籬下,但是沈嵐和陸征對待自己就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孩子那樣,對外就說是自己的孩子,慢慢時間久了,大家就都以為他們就是一家人,只是每年都會一起去給他爸爸媽媽一起掃掃墓。
這件事情一直都沒有告訴陸楚,一來這孩子總是心直口快,二來陸執幾乎參與了陸楚全部的人生旅程,兩個人的關係比之親兄弟又差些什麼呢?
陸執慢慢幫陸征捋著後背順氣,陸征這才想到還沒有和陸執多說兩句,「小執,你別聽陸濤瞎說,我們就是一家人,誰也別想把我們分來。」
陸執看著陸征緊張的表情,笑著對陸征說,「當然了,爸,您和媽還有小楚就是我永遠的親人。」
陸征這才放下心來,又嘆了一口氣,轉頭又看了一眼樓上,但沒有再說什麼。
外面的車笛聲響起,緊接著大門的門鈴就被按響了,陸執去開門,就看到外面正站著二叔。
「你來了,陸濤在上面呢,你帶他走吧。」陸征站起來,把煙又點上了,他在客廳里有一段時間沒有抽菸了,從前是因為工作繁忙,幾乎沒有在客廳抽菸的機會,現在倒是因為顧及陸楚的身體,實在不能有一點疏忽大意。
二叔對待大哥的態度還是很聽話的,畢竟他對自己的能力十分有數,平時就在公司當一個吉祥物,到點上班打卡,之後也樂得清閒,就出去釣魚玩,現在聽了大哥里電話里講的陸濤做的事情,他幾乎不敢相信是自己的兒子做的,趕快就從河邊跑過來了,連衣服都沒換。
他歉意地看著陸征,「真是對不起了,大哥,我真不知道他會這麼幹,回去我就收拾他。」
陸征吐出了一口煙,「對了,也不用陸濤通知你了,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分紅自然是照發不耽誤,但以後我不會讓陸濤來公司上班的。」
陸老二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大哥是真的生氣了,也知道了陸楚生了很嚴重得病,也沒有什麼怨言,而且只是不讓自己去上班了,已經是格外想著情分了,他就是一個老實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說了一句,「謝謝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