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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老二媳婦以為自個兒藏的挺好,其實外人看的可真切呢,等到大隊長過來分活兒,讓她跟另外趙滿和許春秀一起去看水溝,近距離面對趙滿,那股子不服氣不痛快的心勁兒就更強了,說起來她也蠻看不上咋咋唬唬的許春秀。
但是許春秀性子潑辣,是個不好惹的對手,正所謂柿子撿軟的捏,趙滿一個剛出門的小媳婦兒,又是從城裡來的,一看就好欺負。
於是蔡老二媳婦就作上了,許春秀跟趙滿在田埂上看水,她懶懶散散在樹蔭下不幹活,喊她也裝著沒聽見,趙滿過去喊她,她卻故意把手中的鐵杴啪啪啪在樹上敲,嘴裡還不乾不淨說著混帳話,啥狗仗人勢鬧洋相,有些不正經的女人有了娃了還能離婚,犯賤,生的小崽子也不是好的,不嫌丟臉云云,眼人兒一聽這就是指桑罵槐,是衝著趙滿去的。
趙滿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得出來,許春秀離的遠一些,還不知道這邊兒發生了啥事兒。
蔡老二媳婦存心找茬,她陰陽怪氣了好幾句,趙滿還是笑咪咪不講話的模樣,還道是新媳婦兒膽子小不敢跟她吵吵,心裡可得意呢,剛想開口再說一句,沒想到趙滿直接啪的甩了她一個巴掌,蔡二媳婦兒驚得跳了起來,捂著臉怒道,「你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有啥不敢的!」
趙滿冷笑一聲,看蔡二媳婦兒還想反手呢,眼明手快一腳就把人給踹到後面的水溝子裡去了。
水溝子裡都是泥水,蔡二媳婦挨了一腳,跟個不倒翁一樣咕咚一下摔在泥漿里吃了一嘴泥水!
趙滿還不解氣,跳下去依舊抓著蔡二媳婦打,「你這張臭嘴就喜歡說人家閒話是不?行啊,我聽你說啊,你咋不說了,啊?」
蔡二媳婦兒讓趙滿扯著頭髮,嗷嗷慘叫,不光是許春秀傻眼了,就是村裡的婦女主任田桂花帶著婦女們過來看見這幕也愣了,幾個人反應過來趕緊下來把人拉起來。
蔡二媳婦兒那個慘啊,披頭散髮不說,身上還埋汰地跟個泥巴人一樣,偏前頭村里給麥田施肥,地里有些肥料就滲到水溝子裡去,滾的一身臭屎味兒,這股味兒躥的啊,臭的幾個婦女捂著鼻子往後退。
田桂花是見過趙滿的,知道這個小媳婦兒不這樣啊,不解問這是咋了?
蔡二媳婦剛想賣慘,讓趙滿撇了一眼,瑟縮了一下不敢說話了。
趙滿慢條斯理把話講了一遍兒,大傢伙兒一聽頓時都氣了,皆道蔡老二家的真是太過分了,說啥也不能在人家傷疤上撒鹽,大家都是當媽的,咋你心腸這麼毒?
田桂花言辭犀利把蔡二媳婦給訓了一頓,老支書聞聲而來,聽了眉頭皺了起來,直接把蔡二罵了個狗血淋頭,蔡二一個大男人臉上掛不住,回家就把媳婦兒給揍了。
蔡二媳婦挨了巴掌,又羞又惱,忍不住大哭不止。
她這麼一鬧,大溪村社員跟知青都知道了,了解事情原委後,大傢伙兒都道活該,自作孽你怪誰!
第92章
這會兒正是開始農忙的時候,村里家家戶戶都忙著,蔡二媳婦這麼一嚎哭,村里幹活的村民都出來了瞧。
蔡婆子在家裡摘菜,聽見外頭聲響兒,往外瞅了瞅還道是村裡有人干架呢,頓時興奮不已,跟著村裡的人揣著袖子看熱鬧去了。
她一路上那個幸災樂禍啊,沒想到到了村頭地頭上一看,在人群里烏泱泱哭的那個泥巴人咋這麼眼熟呢,嗨,這不是老二媳婦兒嘛?這丟人現眼的玩意兒哭啥呢,丟他們老蔡家的臉!
蔡婆子一張老臉跟臭水溝一樣,看蔡二媳婦還在委屈大哭,邊上人指指點點,氣得跳腳,蠢兒子在一邊站立不安,上去捶了蔡二一下,怒道,「你個鱉犢子幹啥呢,這玩意兒又抽啥風!」
蔡二一個大男人臉色漲得通紅,他平時就是個悶葫蘆不愛講話,這會兒更是在村人面前難堪到頭也抬不起來了,哪能有臉說話,還是村里看熱鬧的村民,你一句我一句跟開玩笑一樣嬉笑著把事兒說了一遍。
蔡老婆子一聽,肚子裡憋了好大的火氣,她一雙老蝙蝠眼狠狠斜了蔡二媳婦一眼,蔡二媳婦嚇的不敢哭了,婆婆這是上來氣了,回家沒有她好果子吃了。
何止是沒有好果子吃啊,蔡老婆子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直接想拿大巴掌扇飛她!
個不爭氣的東西!
白吃了老蔡家這麼些年的飯了,連個剛結婚的小娼婦都打不過,你還能幹啥!
沒錯,蔡婆子不是氣媳婦作妖,是氣她干不過趙滿,給老蔡家丟面了,更何況趙滿還是老薑家的兒媳婦,是姜大的親弟妹,她家豁子就是讓姜大給冤枉,送到公社去受苦的!
蔡婆子一想起自個兒的寶貝疙瘩小兒子,就恨的牙痒痒,她不能去找老薑家一家人的麻煩,就捂著胸口又哎呀呀要掉眼淚兒,光打雷不下雨那種,自從蔡豁子給送到農場去了,這老婆子三天兩頭就來這麼一出,大傢伙兒早習慣了。
這不人群里嗤笑聲連連,還有村裡的皮小子一手叉腰學著蔡婆子,跳腳蹦高的怪模樣嚎,「哎呀,俺的兒呀,你命咋這麼苦呢,青天白日的就讓人誣陷了,世道不公,六月飛雪,七月飛霜......」
這小子怪腔怪調地,陰陽又怪氣,把大傢伙兒逗的哈哈樂。
就連剛才黑臉的老支書都露出了笑模樣。
老蔡家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