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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生!畜生啊!老許咱們不能就讓月月這麼走了,報警!不能讓我月月就這麼沒了!」
淚流滿臉的佟月珍拍著胸口,死命地往外沖,被許遠山一下子抱住了,許爸咬著牙道:
「月珍,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放心,老林兩口子早就報警了,那對王八蛋也被公安帶走調查了,我這就去給小陸打電話,絕對要給月月一個公道!」
往後的場景,因為時間太過久遠,許卿已經沒有太多印象了,但是她記得,許爸說的那個男人就叫文生,也就是林月現在的這個知青對象。
至於那個女人是不是月月鄉下的表姐,許卿還不可知。
不過,不管那個女人是誰,既然她重生了,就再也不會讓那對狗男女像上輩子一樣,傷害月月了!
許卿垂下眸子,眼神冰冷,然後就聽見對面的林月害羞的聲音:
「卿卿,這周末,文生媽媽要來看他,我們約好了要一起去逛街,你能跟我一起去嗎?這算是我第一次正式見他家人,我有點緊張。」
機會來了!
許卿勾了勾唇,笑意不達眼底:
「好啊,正好周末那天我有空呢。」
對面的林月大喜,樂滋滋跟好姐妹道了謝,繼續低頭扒飯。
…………
進入七月之後,天氣越發悶熱,家裡一天天熱的跟蒸籠一樣,許家一家人都不大愛吃飯了。
許卿一向養的嬌些,一連好幾天苦夏吃不下飯,小臉兒越發瘦了,佟月珍看在眼裡急在心上。
這天難得工會不忙,佟月珍下了個早班,特意趕早到街上買了一斤肉,還有兩斤麵條,一籃子新鮮的黃瓜,想回家做個炸醬涼麵給閨女解解饞。
佟月珍騎著自行車往家裡趕,路上看見有賣西瓜的,脆皮帶花紋的西瓜,切開來水靈靈的紅,就這麼擺在攤子上,賣瓜的老爺爺帶著草帽,挽起的褲腳上帶著泥。
許媽停下車,看了看老爺爺,又問了問價格,西瓜兩毛錢一斤,不要票,咬了咬牙,選了兩個大西瓜。
許媽又踩著自行車回家了。
縣中學家屬樓,許家。
許遠山帶著眼鏡在沙發上看報紙,客廳窗戶大開,還是熱的悶的慌。
下班回家的許卿背著小包衝進家門,灌下一大杯酸梅汁,才對著許爸抱怨:
「爸,這天太熱了,跟個大火爐一樣,我看今晚上咱不用做飯了,在外頭磕上個雞蛋,一會兒就該熟了。」
許遠山一聽這話就樂了,還以為閨女饞雞蛋了:
「囡囡,你想吃水雞蛋了?那容易,一會兒爸給你煮上一鍋雞蛋,讓我閨女吃個夠。」
許卿:「………」
就在許爸父女倆大眼瞪小眼的時候,佟月珍拎著兩個大西瓜還有之前買的東西回了家。
「媽,您買西瓜啦?」
許卿一看見許媽手裡的大西瓜,就欣喜地迎了上去,大西瓜呀,大西瓜,用涼水鎮一晚上第二天就能吃上涼涼的甜西瓜了。
許卿跟個饞嘴的小奶貓一樣圍著許媽打轉,佟月珍把西瓜放在盛滿水的水盆里,滿臉笑意地對著閨女打趣:
「行了,知道你嘴饞,現在可不能吃,這西瓜得在水裡涼涼才好吃。」
這年頭,縣城裡吃水都是從城外的水站運水進城的,水站里的水甘甜甘甜,又涼沁沁的,每到盛夏天熱的時候,家裡都會買上些西瓜回來,冰在水裡吃。
許卿喜滋滋地摸了摸綠皮帶花的大西瓜,到了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多吃了小半碗涼麵。
不光是許卿,就是一向不愛吃麵的許爸都吃了兩大碗涼麵,許媽做的炸醬涼麵,在水裡過了一遍,搭配上口感清脆的涼拌黃瓜,一口肉醬一口涼麵,清清爽爽吃起來真是太過癮了。
飯後,許媽收拾桌子,許爸照例挽起袖子去洗碗,沒事幹的許卿還跟小時候一樣黏在佟月珍身邊說悄悄話。
佟月珍喜歡閨女這樣黏著自己,收拾乾淨了桌子,洗了手,母女倆在沙發上坐下,許媽突然拍了下大腿:
「對了,再過幾天是不是我干閨女的生日了?」
許卿想了想,也拍了一下大腿兒:
「可不是,七月十號是月月的生日呀!媽今年您給月月準備了啥禮物呀?」
林月的爸媽都是教育局的領導,林父跟許遠山也是多年好友,林家上頭還有兩個哥哥,林月是家裡的小閨女,跟許卿是高中同學,倆姑娘從高中開始就是好朋友,從高中畢業了,又一塊兒進了鋼廠廣播室,更是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以前林月經常到許家來玩,許爸許媽都很喜歡這個可愛率真的姑娘,許家又只有許卿一個孩子,回來許媽索性認了林月當干閨女,既然是自個兒閨女,每到林月生日的時候,許媽都會給林月做一身新衣服。
今年也不例外,許媽回屋從衣櫃裡捧出一塊紅色格子和一塊粉底白花的布料來,笑著開口:
「月月喜歡紅色,這塊布給她做件新裙子,你這丫頭喜歡素雅一點兒的,這塊布是給你做裙子的。」
許媽挑的兩塊布正符合兩個小姑娘的心意,七月十號那天就是林月的生日了,一大早的,許卿就從床上爬起來,穿上工裝,用報紙打包好了許媽做好的新衣裳,背著小包出了門。
今個兒許爸要到學校開早會,許媽也早早出了門,許卿只能到食堂去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