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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怕去晚了,連窩窩頭都吃不上了。
倆小姑娘使出了全身的力氣,跑到食堂的時候,食堂里人已經不少了。
林月一馬當先衝到賣紅燒肉的窗口,抓著倆飯盒往食堂大姐面前一放:
「張姐,來兩盒紅燒肉。」
「吆,是月月啊,你今天來的挺早啊,這紅燒肉剛出鍋呢,正是好吃的時候呢,來給你打兩大勺子。」
食堂大姐跟林月關係不錯,啪嗒兩大勺,就把倆小姑娘的飯盒堆的滿滿當當的了。
林月麻溜付錢跟大姐道謝,又抓著許卿去打土豆絲.......
這一來一往,就跟打仗一樣,等林月把想吃的都買全了,許卿才能坐在食堂的長板凳上喘口氣。
這會兒,食堂里已經是人滿為患了,烏泱泱的全都是穿著工裝的工人。
許卿咬了一口窩窩頭對著林月感嘆:
「這年頭想吃頓好飯也這麼難,話說回來,這窩窩頭不咋香呀。」
「可不是,咱們鋼廠的窩窩頭也就這樣了,再說了窩窩頭再好吃能有白面饅頭好吃。
我媽蒸的大餑餑才香呢,吃起來又軟又勁道,可比咱們廠里的饅頭好吃多了。」
林月開口道。
林母是地道的老北方人,家鄉土話習慣把饅頭叫做餑餑。
許卿也吃過林母蒸的饅頭,確實好吃。
尤其是把饅頭切成片,在鍋里抹點油,放在熱鍋里炸成饅頭片,炸到倆面金黃,酥軟可口,配上許媽自個兒做的肉醬,一口饅頭片,一口肉醬,那吃起來才叫過癮呢。
一想起那美味,許卿嘴裡的窩窩頭就不香了。
她想吃白面饅頭了!
雖然嘴裡的饅頭不香了,可是這年頭糧食短缺,能吃飽就不容易了。
許卿還是很認真的把一整個窩窩頭都吃光了,一點兒也沒浪費。
好在今天食堂燒的紅燒肉和酸辣土豆絲都很夠味,這頓午飯吃得也挺好。
這午飯吃的好好的呢,就有人忍不住來找罵了。
劉彩霞從剛進食堂打飯的時候,就看許卿跟林月倆人不順眼了。
不為別的,就為了她沒打到紅燒肉,而許卿倆人居然打到了滿滿兩飯盒紅燒肉。
這就讓劉彩霞很憤怒了。
憑啥啊,上次她想吃蔥油餅,食堂的那個老女人把三塊蔥油餅都給了許卿就算了。
這才更過分,她明明一下班就往食堂跑了,可還是晚了一步沒打到紅燒肉。
這要是許卿林月倆人少要點紅燒肉,說不定她就能吃到紅燒肉了!
看著吃著紅燒肉的倆小姑娘,劉彩霞就氣的直冒煙兒,她端著飯盒往前一走,對著林月就是一聲譏諷。
「吆,林月啊,你家裡發生了這麼大的醜事兒,你還有心情在這裡吃紅燒肉啊,我可是聽說你那個未婚夫跟你堂姐睡到一塊去,被公安同志抓了。
哎吆,我要是你啊,家裡出了這事兒早就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還能………」
劉彩霞正陰陽怪氣,看著臉色蒼白的林月說的正起勁呢,突然一道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我不相信。」
許卿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劉彩霞愣了一下,不相信?啥玩意兒不相信啊,許卿不會是聽了她的話,氣的話都不會說了吧!
哈哈,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劉彩霞得意非凡,那張大黑臉上的快意都藏不住了,她抱著胸從鼻孔里噴出一口氣:
「你說啥?你不相信啥啊?」
許卿嘴角一勾:
「我不相信你臉皮這麼薄,會躲在家裡不敢出門。
畢竟你臉皮厚如城牆,都相了好幾回親了,每次相親都是你看上了人家小伙子,要死要活非要嫁給人家。
結果人家小伙子被你嚇的寧願一輩子當光棍,也不願意跟你結婚。
這要是放在正常姑娘家早就羞愧難當,在家裡找塊豆腐撞牆了,可是你還能厚著臉皮出來見人,嘖,你說說你臉皮是不是得有城牆那麼厚?」
許卿此話一落,食堂里的眾人都沒忍住哈哈笑了起來。
關於鋼廠找對象困難戶劉彩霞樂此不疲找對象的事情,都成了縣鋼廠的一個笑話了。
不過,大傢伙兒都礙於劉彩霞父母都是廠里的領導,只能在背地裡偷偷笑話,沒想到劉彩霞這麼沒腦子,自個兒撞上來找罵。
這個蠢貨也不想想,許卿是誰啊,林月又是誰啊,這倆小姑娘哪個是能惹的啊。
不說倆小姑娘背後的家世背景,就說許卿,那是縣鋼廠有名的伶牙俐齒,八面玲瓏的俏美人。
劉彩霞這是自不量力找抽呢。
該啊,真是!
眾人彼此心照不宣。
「………你!」
劉彩霞氣的差點兒吐血,這會兒連話都說不來了,只能在眾人的鬨笑聲中,跟個大猩猩一樣跺跺腳,拎著飯盒灰溜溜滾遠了。
林月見劉彩霞就這麼走了,頓時頂著一雙星星眼道:
「卿卿,你好厲害啊!哎,你怎麼偏偏就是個姑娘呢,你要是個小伙子,我早就倒追你了!」
許卿:………
就在林月對著許卿崇拜滿滿的時候,中午回家拿文件的許遠山在自家門口遇見了嗷嗷大哭的許老太。
「遠山啊,你可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可就見不著你親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