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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里空蕩蕩的,只有寥寥幾個乘客,前面還在生氣的許卿這會兒也不生氣了,找到自己的座位,放下包跑到窗戶邊跟陸沉告別。
「陸沉,再見啊。」
陸沉看著沖他揮手告別的小姑娘,烏黑柔潤的長髮在風中飄起,像一朵明媚嬌俏的玫瑰花。
「再見。」
我的卿卿。
火車出發的哨聲響了,開往桃園縣的綠皮火車緩緩開動了。
一直到火車發動開出去老遠了,陸沉還撐著傘站在原地,許卿在窗戶邊拼命揮手,一直到火車哐哐開走,陸沉變成一個小黑點了,她才鬆了手,蔫蔫兒的回了硬皮座位。
前面在家裡的時候,許卿嫌棄陸沉嫌棄到不行,這才分別沒幾分鐘呢,她心裡就惆惆悵悵的不知道什麼滋味。
冷風挾裹著雨點拍打在火車車頂上,滴滴答答的敲成了一曲安眠曲。
火車上的乘客們都是早起起來坐火車的,坐在座位上三三倆倆睡了過去。
昨天晚上許卿早早就睡了,這會兒就睡不著了,捧著剛打來的熱水,看著窗外飛快掠過的風景。
心想奶奶和梅姨這會兒在幹啥呢?
奶奶八成又在納鞋底了,梅姨準是在忙活家務吧?
還有陸沉,現在應該開著吉普車回部隊了吧。
陸家小院裡,家裡上下靜悄悄的,自從許卿走了,陸奶奶就跟打不起精神來一樣,想著納鞋底子吧,幹了一會兒就沒動靜了,想著看看今天的報紙,看了幾行也看不下去了。
陸奶奶兩手空空在客廳里轉了一圈兒,轉著轉著就上了二樓。
哎,卿卿走了,看看孩子住的屋子也行啊。
陸奶奶推門進了房間,就好像聽見了許卿甜甜嬌嬌的喊自個兒奶奶。
老太太正想笑著答應呢,屋子裡就啥聲音也沒了。
「老太太,您看這是啥啊?」
樓下梅姨攥著個厚厚的信封上了樓。
陸奶奶抬眼一看:
「這不是我給卿卿的信封嗎?咋在你手裡啊?」
梅姨也是一臉懵:
「我不知道啊,這不是剛給老太太你收拾房間嗎,就在這枕頭底下看見這信封了。」
陸奶奶懊惱地拍了拍額頭:
「這都怪我,我前頭把信封給卿卿的時候,這孩子說啥也不要,還是我硬塞的。這孩子咋地悄悄話放在我伸頭下頭了呢。」
陸奶奶想著這孫媳婦兒頭一次上門,到孩子走的時候怎麼著也得給準備個紅包啥的。
這不在許卿臨走的時候,陸奶奶就準備了一個信封,里頭塞了兩百塊錢還有好些票。
誰知道這孩子表面上收下了,這一走又把信封給留下了。
梅姨抿著嘴笑:
「老太太,這是好事兒呢,卿卿是個有分寸的好孩子,不過老太太您這也太心急了些,按照以前的規矩,孫媳婦兒正式進門了,家裡老人才給準備紅包呢。
卿卿跟小沉還沒結婚呢,您就給準備紅包了,這也忒早了。」
陸奶奶理不直氣也壯:
「這是哪裡的話,哪有當奶奶的不盼著孫媳婦兒的,我不光盼著孫媳婦兒,還盼著早點兒抱重孫子呢!」
剛踏進家門的陸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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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咣咣噹噹往前走,眼看著就到中午了,車廂里很快就有列車員推著餐車出來賣盒飯了。
跟來的時候不一樣,許卿沒買列車上的盒飯,早上臨走的時候,陸奶奶跟梅姨一早上就蒸了大米飯,做了紅燒肉用鋁盒裝著給小姑娘放在提包里當午飯吃。
這一路上一直用毛巾包著,許卿拿出來的時候還溫乎著,紅燒肉軟軟糯糯,顫巍巍裹著醬汁,吃起來可口鬆軟,別提多好吃了。
吃飽喝足後,許卿也來了困意,抱著毯子揉揉眼睛睡了過去。
或許是上午沒睡亦或者是外面下著雨,許卿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外面的天空依舊是陰沉沉的,好在雨點兒已經小了不少。
許家屯的村民們看著變小的雨點兒,一個個激動的捂著臉哭了起來。
太好了,這下了五六天的雨總算是要停了。
這幾天村口的河水不斷的往上漲,村里人看著渾濁的河水心裡都慌慌的,這雨要是再不停,村里的沙袋可就用完了。
沙袋用完了,還拿啥加固河堤啊,河堤一旦被河水給漫過了,這一整個村子就全都得讓河水給淹了!
這幾天村里人都被這種恐懼籠罩著,現在總算能鬆一口氣了。
村里老支書看村人都有了過日子的精神氣,趕緊開了個動員大會,號召著全村村民趕緊忙活起來,把家裡的雞窩豬窩修補好,還有村里的莊稼也要組織勞動力,去往疏通田地往外排水。
其實大傢伙兒心裡都門清,就算是現在雨停了,及時把田裡的澇水給排出去了,今年莊稼的收成也比不上往年。
今年註定是個災年了,不過就算是這樣,村民們心裡也是挺慶幸的。
就算是個災年,也比遇上洪災全村人沒命了的要成啊。
前幾天村里下大暴雨那會兒,村里的老人沒少說起五幾年鬧大洪災那會兒,村里淹死了多少人,又餓死了多少人。
那年多慘啊,洪災過後地里的莊稼全完了,村里人沒飯吃,國家也困難給的救濟糧,也就夠一個成年人吃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