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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卿勾了勾唇,看著忙碌的陸奶奶和梅姨,心情一好什麼破事兒都能拋諸腦後了,小姑娘顛顛去洗了手,挽起袖子也來幫忙。
陸奶奶準備了滿滿一小盆糯米粉,看上去足有五六斤,陸家老少一家三口忙活了半天,把紫薯蒸好搗成泥,加上糯米粉碎花生和紅棗蒸成了一大鍋冒著甜香的糯米糕。
糯米糕軟糯又香甜,吃一口好吃的舌頭能掉下來。
做好的糯米糕,陸奶奶她們吃了一些,留下了一些給陸沉,說是等著陸沉中午回來吃。
「小沉小時候啊,就最喜歡吃老太太做的糯米糕,那時候小沉才五六歲吧,別看著年齡不大,小小一娃能吃下大半鍋糯米糕呢。」
吃完糯米糕,陸奶奶和梅姨就開始給小菜園裡的蔬菜澆水除草,許卿也換上長袖長褲,帶著奶奶的小草帽來幫忙。
仨人一邊拔草一邊聊天,說著說著就說起陸沉小時候的事來了。
「可不是,小沉這孩子從小就能吃,比當哥哥的小程還能吃。
卿卿啊,你別看這臭小子現在身材挺好,以前的時候也是個貪吃的小胖子,白胖白胖的,跟個胖花生似得。
別看這小子肉多,跑起來可靈活了,每次在家裡闖了禍,他爸氣急的追著要打人,這小子就在家裡上躥下跳的,跟個皮猴子一樣,抓都抓不住。」
說起孫子的童年趣事來,陸奶奶笑的眼角的小皺紋都舒展開了。
許卿可沒想到表面不苟言笑,寬肩窄腰大長腿的陸沉,小時候居然是個小白胖,不僅是個小胖子,還有被陸爸追著打的那一天,一想起這個畫面,她就樂到不行。
在陸奶奶跟梅姨那裡聽說了超多陸沉的黑歷史,傻樂了一上午。
等到中午陸沉來家的時候,就看到許卿背著手眉眼彎彎給他起了個新稱呼:
「小白胖陸營長。」
陸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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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縣,勞改農場。
劉艷紅在低矮的茅草屋裡住了兩天,實在是沒辦法得回家了,她拿著從許老太手裡摳來的最後兩塊錢,到附近的村子裡買了兩隻老母雞回來,割了脖子放血,拔了毛在熱水裡滾了幾遭,用老鄉家的土灶熬了一鍋雞湯,連湯帶肉的帶回了農場。
等到許柔從養豬棚里挑了大糞回來,看著在農場幹活又累又瘦小的許柔,心疼的眼淚嘩嘩往下掉。
「柔柔啊,你可真是遭了大罪了,老大那一家子王八羔子啊,心咋這麼黑呢,我柔柔也沒幹啥大壞事啊,咋地就非得報警不可。
再說了,那許卿不也是啥事兒都沒有啊,現在好了,我柔柔在這該死的農場裡累死累活的,老大那一家子在縣城吃香的喝辣的,老天爺咋不開開眼劈死那喪良心的一家子啊!」
劉艷紅是真的心疼許柔,她哭的真真切切,又是擦眼淚又是擤鼻涕的,看著許柔黑瘦到面無光澤的臉,還想伸著手去摸摸。
誰知道,許柔看到了劉艷紅指甲縫裡的污泥,眉頭皺了皺,嫌棄地躲開了。
「媽,你手指甲怎麼這麼髒啊,你平日都不剪指甲的嗎?」
劉艷紅張了張嘴,看著許柔眼裡明晃晃的嫌棄,她心裡失落不已,面上只能囁嚅道:
「柔柔啊,媽平時在家裡下地幹活的,手指甲里哪能沒點兒髒啊,你別看媽這樣,媽在家裡可是一天三回的洗手啊。」
許柔擰了擰眉,一天三遍的洗手還這麼髒,要是整天不洗手那得髒成啥樣啊?
還有這雞湯乾淨不乾淨啊。
這要是以前的許柔,早就開口讓劉艷紅去把手指甲里的泥巴好好洗洗了,不過她想到剛才劉艷紅說的,許卿為啥一定要把她送到農場來,心裡就是一顫。
許卿難不成已經知道了,那天晚上是她在背後伸手推了那一把,小賤人才摔下樓梯昏迷不醒的?
可是也不對啊,要是許卿真知道了那天晚上的事情,當時一醒過來就應該把這事兒說給大傢伙兒聽的,幹啥要費盡心機在眾人面前演她一齣戲呢?
許柔一張臉繃的緊緊的,心裡七上八下的,一時間也摸不准許卿到底知不知道那天晚上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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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卿可不知道許柔為啥這麼心煩意燥,要是她知道了,肯定會冷笑一聲,把許柔拼命想知道的答案告訴她。
當初許卿重生之後,之所以沒有把許柔推她的事情公之於眾,就只有一個原因——她沒有證據。
當時許卿出事的時候,是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那天晚上她回家晚了,許家住的筒子樓樓梯陡峭,樓道里又沒有燈。
許卿只能摸著黑,踩著步子小心翼翼走在黑不溜秋的樓道里,她走著走著就聽見身後傳來細微的呼吸聲和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察覺到不妙的許卿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黑暗中一雙伸出來的手給推下了樓。
等到當了半輩子活死人的許卿嗝屁之後,才知道,原來自己上輩子一直生活在一本年代文里,她之所以會摔下樓梯,全都是拜許柔的嫉妒心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