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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卿對老家一家人早就煩的不行了,她還沒去找麻煩呢,這群極品就自個兒送上門來了。
許卿嘴角勾了起來,把一雙眼睛揉成了兔子眼,又把頭髮弄的亂亂的,看上去憔悴又虛弱,又悄悄準備好了一盆辣椒水,才走到門前站定,這時候等到門外的許家人咚咚敲了好一會兒門,都沒人來門,門外的許老太氣的要踹門的時候,她嘴唇翹了翹,一下子打開了門。
門外矮胖的如同一個大冬瓜一樣,一腳踹空的許老太就這麼「哎吆吆」叫著,跌跌撞撞沖了進來,許家的地板剛剛打了蠟,鞋底打滑的許老太跟在冰上跳舞一樣嗷嗷轉了一圈兒,要不是後面跟著劉艷紅還有許遠河,這小老太可真就要摔個屁股蹲兒了。
「媽,您沒事吧?」
劉艷紅殷勤攙扶著許老太,然後吊著眼對著站在門口的許卿罵了起來:
「你這個臭丫頭心怎麼這麼毒,早不開門晚不開門,偏偏這時候開門,想摔死你奶是不是?老大兩口子就是這麼養閨女的,今天我就替你爸媽好好教訓教訓你!」
說完這話,劉艷紅就迫不及待的擼起了袖子,許老太也在邊上跳腳:
「這丫頭片子該打!」
心裡暗爽的許遠河假惺惺勸了兩句「艷紅,你是長輩,就算是卿卿不對,也要看在大哥大嫂的面上....」他這話還沒說完呢,許卿就端著個滿是髒雨水的水盆,澆了他們滿身。
「啊啊啊,這是啥水啊,咋這麼辣啊?」
「辣椒水,這是辣椒水啊!」
「許卿你這個小賤人,我是你親二叔,你敢這麼對我!」
許遠河糊了一臉的辣椒水,辣的眼睛都睜不開了,氣的咬牙切齒的罵人,許卿冷哼一聲,潑的就是你,不光潑你辣椒水,她還要........
許卿小惡魔笑了笑,在胡亂揮舞著手腳在客廳里大罵的許家人腳底下放個幾個剛吃完的香蕉皮,那是陸沉買來給小姑娘吃的,昨天吃完了丟在了垃圾桶里,剛才她又撿了回來,對付極品剛剛好。
小姑娘臉上的笑還沒收回去呢,就聽見「砰砰」兩聲響,許遠河就這麼直直趴在了地板上,他的臉呼啦啦的疼,鼻血嘩啦一下流了下來,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被吵鬧聲吵起來的許爸許媽披著衣裳,表情慌亂地從屋裡跑出來,就看到了這一幕,:「閨女啊,這是咋了?」
眼眶通紅的許卿頂著一雙小兔子眼,做出嚇壞了的模樣來:
「媽,奶帶著二叔二嬸來家裡打我,我害怕,就往他們身上潑了一盆辣椒水,二叔自己踢翻了家裡的垃圾桶,踩著香蕉皮摔倒了就摔了個狗吃屎。」
許遠山&佟月珍:「……」
許遠河:!!!
~
這天許家屯的老鄉們聽說了一件稀罕事兒,本來一大早耀武揚威帶著兒子兒媳婦去縣城說要找大孫女算帳的許老太,天黑的時候,跟瘟雞一樣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帶著鼻青臉腫的許遠河還有劉艷紅灰頭土臉的回了家。
這在屯子裡可是個稀罕事啊,要知道以前許老太哪次進城,不是大包小包,大魚大肉帶回家來顯擺的,今天是咋回事啊,咋地一個兩個都跟糟了瘟的雞崽子一樣撲騰不起來了呢。
村東頭,老許家。
許老頭黑著臉坐在椅子上抽大煙,劉艷紅許遠河兩口子也臭著臉坐在長凳上,換了一身衣裳的許老太坐在炕上罵罵咧咧:
「許卿這個黑心肝的死丫頭,她這是成精了!敢往我身上澆辣椒水,弄的我老婆子這會兒眼睛還燒的慌呢!還有老大這個不孝子,娶了個不下蛋的佟月珍,生了個丫頭片子,居然說要跟我斷絕關係!
我老婆子命苦啊,不捨得吃不捨得穿的供出個校長兒子,結果親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他就是這麼孝敬我的,老頭子,這口氣咱們不能忍,明個兒我就到縣政府告許遠山,告他不孝敬老爹老娘!」
許老太這裡正發著狠呢,就見鐵青著老臉的許老頭沖她摔了煙鍋:
「告啥,你告啥,你個蠢老婆子真要把這個家給折騰散了,才算完啊!」
當著兒子兒媳婦的面呢,許老太就讓許老頭罵在了臉上,她氣的差點兒沒蹦起來:
「好你個死老頭子!你沒良心啊!你今天把話給我說清楚,啥叫把家折騰完了,我看你老頭子是存心想氣死我,你好再找個小的!」
許老太扯著嗓子一頓喊,接著就開始撲騰著老腿兒哭天抹淚,無非是老生常談,說她年輕那會兒為了這個家多苦多累,到老了老頭子居然嫌棄自個兒云云。
邊上許遠河兩口子不耐煩地撇嘴,這些年光聽這話都聽的耳朵起繭了,就不能講點兒新鮮的?
許老頭也是聽的老臉青筋暴起,一腳踢翻了跟前的凳子:
「你給老子閉嘴!再哭就滾回娘家去!」
哭天抹淚的許老太立馬止住了眼淚,這傢伙兒跟唱戲一樣。
許老頭眼皮跳了跳,還是忍住火氣開了口:
「咱們老許家有如今的日子靠的誰?」
還能靠誰,老大唄。
許老太在心裡回了一聲,面上可沒吭聲。
許遠河兩口子也在邊上裝啞巴。
許老頭沒管他們,自顧自說下去:
「靠的是遠山,家裡蓋新房,一大半錢是遠山出的,咱們老兩口不用下地也是靠著老大一個月給的那十五塊錢,還有老二那臨時工的活兒,也是老大給找的,你去縣上告,把遠山工作告沒了,咱家的日子就得回到從前,咱們兩把老骨頭得重新下地幹活去,老二的活兒也沒了,遠山一家子也跟咱們離心了,如今遠山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你想鬧的啥都沒了?老婆子,這就是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