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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別在我這兒哭哭啼啼的,趕緊走吧!」
「我怎麼辦啊!」霞姑一臉茫然看著紅果。
這也不是打一架就能解決的事,紅果也很氣,但事已至此,爭執沒有任何作用,要收拾他們得另外找機會,她要是也亂了陣腳,霞姑可就更不知該怎麼辦了。
紅果觀察著四周店鋪,只有楊記門口有位置可以擺小吃攤,其他的店鋪外有些是種了樹,有些是自家的貨物擺出來了,有些是地方本來就狹窄……
她往東市方向跑了一圈,在市場門外的小旮旯里找到一小塊空地,也沒人管,她就拉著霞姑先將就著,後面再想辦法。
因為地方偏僻,學生和熟客都找不過來,只有零零散散幾個食客來吃米線。
還沒到八點,霞姑就讓紅果先回去,客人太少,她一個人都不夠忙的。
回來路上,紅果碰見老吉來市場買菜,老吉邀她坐他的順風車回家。
老吉邊走邊唉聲嘆氣地抱怨,說黃了。
紅果沒聽明白,問他什麼黃了,老吉說:「安順那王八蛋把房子賣了!」
紅果驚訝:「賣給誰了?」
「不知道。他們不肯說。這夫妻兩個都不是東西,屎盆子往我頭上扣,以後他姓安的別落我手上,他別有事求我。」老吉氣得不行,街上來往買菜的人多,他們避讓開,往前面停車的方向走。
老吉越想越氣,道:「我忙前忙後跟他們周旋了一個多月,賠了多少酒錢菜錢,以為十拿九穩,結果最後把我撂了。可真不是東西。」
「宗炎知道了嗎?」
「我還沒跟他說。」這是宗炎交給老吉辦的第一件事,他就搞砸了,這無疑非常不利於他最後爭取自己的利益,可太窩火了,這讓他怎麼跟宗炎解釋?
紅果看出老吉為難之處,問他:「需要我跟他說嗎?」
老吉巴不得了,「你跟他說吧。我都不知道怎麼交待了。」
往前走經過楊記乾貨店,老吉問她們怎麼換地方擺攤了?
「地方被人占了。」紅果想起老吉認識的人多,不由問道:「你知道楊記乾貨店這個店鋪的房東是誰嗎?」
「我還真不知道。」老吉想了想,「不過黃麻子應該知道,他家以前就住這附近,他認識的人比我還多。」
做熟的位置就這麼被人強行霸占了,紅果咽不下這口氣。
她叫老吉幫忙找黃麻子問問,老吉滿口答應。
從東市回家坐車也就幾分鐘時間,路上的電線桿並不高,電線上站著一排小鳥,場面甚為壯觀。
這裡的氣候四季如春,冬天飛回來一群群的候鳥,這個年代□□管的不嚴,鳥類保護也不嚴,小鎮上的青年,幾乎人手一支□□,沒事就結夥成群去打鳥。
封家大院的酸角樹結了果子,一串串掛滿枝頭,惹來眾多覓食的鳥兒。
桂也也買了□□,每天能打下好幾隻大鳥。桂奶奶做了臘鳥干,掛滿一竹竿。有的時候實在太多了吃不完,就送給鄰居們一起吃。
紅果回到封家大院,剛踏進西跨院,只聽「呯」的一聲,隨即一隻大鳥掉在她眼前。
這是桂也剛打下的,問她要不要?可以給她弟弟熬粥。
這不是她剛穿過來飢不擇食的時候了,紅果不愛吃鳥類,她還沒來得及拒絕,從樓上飛奔下來的飛叔跑前來抓起大鳥,毫不客氣地說:「要的要的。新鮮鳥肉放點薑絲去炒,味道真他娘的美。」
飛叔把鳥拿走了,桂也把紅果叫到一邊,講起他師父昨天跟他聊的事。
「我師父的意思就是,我們老闆對這個宅子勢在必得。」
看來安順的房子是被瑞喜齋買走了。
紅果問他:「你們家怎麼打算?」
「他們還沒來談,我師父讓我先說服奶奶,我說服不了,我奶奶不肯賣。」桂也把槍枝在地上,他在封家大院長大,對這院子說沒感情是假的,但是如果有更好的去處,他也想跟曾家和安家那樣,住上新樓房。
「我家不賣,你奶奶也不肯賣,他們要怎麼勢在必得。」
「我師父的意思是,刁家的後台前段時間在升遷所以他們都很謹慎不敢亂來,現在他家後台位置大概是坐穩了,他們也就沒什麼可顧忌的了。刁家的人黑白雙吃,不好惹。」桂也在瑞喜齋做學徒,老闆的傳奇故事他聽太多了。
紅果看出了桂也態度並不堅定,她問他:「你怎麼想的?」
「我換房沒問題,他們是買又不是搶,但我奶奶不同意。等他們上門來談吧,你也要有心理準備。我是覺得換個新房子挺好的,到時候我們兩家還買在一起,我師父建議我們把價錢往高了談,他們還會壓價的。」
紅果點頭表示知道了,這事她得好好想想怎麼處理才好。
也就是這天中午,瑞喜齋蔣伯第二次登門拜訪,他第一次登門是紅果邀請的,這一次他是不請自來。
因為早上的米線沒賣完,霞姑還沒回來,飛叔也不在家,中午也就紅果奶奶和紅果兩個人在。
蔣伯這次登門開門見山說的非常坦白,封家大院的西跨院,他家老闆勢在必得。
紅果奶奶的態度沒有變,她不賣房,態度堅決。
「你家老闆要完成母親的遺願,他的孝心我理解,但我在這兒住了四十多年,住的時間比你老闆的母親還要久,我要是搬出去了,以後也有什麼遺願想要回這房子,我的子孫可沒這個本事來完成。那我何必為難自己後代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