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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後來放哪兒了?」
「我懷你爸的時候回鄉下養胎住了半年,回來箱子就不見了,說是被主人取走了。」
難道箱子不在她家?還是被爺爺藏在什麼地方了?
紅果又問:「奶奶你不在家的半年,家裡還有什麼變化?」
「能有什麼變化。」奶奶想了想,道:「多了一個廚房。以前我們是在外面用煤爐燒飯,很不方便,我不在家那半年,你爺爺就把我這個房間往裡縮了縮,改了一個廚房出來。」
難道藏廚房地底下了?灶台底下以前燒柴火的,會燙,不利於保存東西,不合常理啊。
說到裝修奶奶嘆道:「等手頭真寬裕了,把廚房和外頭的廁所都好好改一改,裝修裝修還能住幾十年,這樓房建的很牢固。」
如果真裝修,倒是可以里里外外都挖一遍,不過現在封家大院屬於保護期,不能裝修。
第二天是周六,宗炎一早出去了,老吉和曾富平又來找紅果奶奶,曾富平送來一副豬腳,又是賠禮又是道歉的,希望紅果奶奶看在多年鄰居的份上,讓他們再住幾個月。
老吉也兩邊勸著,他對曾富平說:「你只道歉沒用,你們已經白住這個房子半年了,後面幾個月總不能繼續白住吧?」
曾富平做了那麼多年廠長,天天被人捧著,沒想到最後還要為了住房的事來求被他一直瞧不上的鄰居老太太,他苦笑道:「那我們出租金嘛,一個月一邊給20塊,崔嬸,可以嗎?」
偏遠小鎮的房租低,20元房租不少了,紅果奶奶看在錢的份上,最後還是答應給他們繼續住。
這事完了後,老吉又纏著紅果奶奶考慮考慮買下東跨院的事,把東跨院夸的那叫天花亂墜,紅果奶奶態度堅定地執行扮黑臉的既定方針,價格太貴了,不考慮。
老吉拿老太太沒辦法,從李家出來有水滴在他的頭上,抬頭剛想要罵,結果一看是紅果正在樓上澆花,他又滿臉堆笑地爬上樓去。
紅果也不把話說死,繼續吊著老吉,「我錢不夠,據說考古隊要來,這房子都不能交易,我買了不就砸手裡了嗎?」
老吉就是聽到了這個消息,所以才這麼著急的。
「我們私下交易嘛,把合同一簽,我把房產證壓給你,你們全家就可以搬過去住新房了。等以後政策鬆動了,我們再去過戶。」
「我只能拿出一萬塊錢來,不分期,我買不起。」
老吉背著手來回走著,他回來挖金子,結果連金毛都沒看見,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他搖頭接受不了這種分期的事。
正說著,院子來了四五個年輕壯漢,手裡拿著木棍,其中兩個進了桂奶奶家,另外兩個進了紅果家,而為首的則站在院子裡,看樣子甚是耀武揚威。
紅果盯著院子正中那人,這不是牛頭嗎?刁家指使他來趕人?
老吉看這陣勢嚇死了,「你們還是趕緊把房子騰出來給人吧。刁家可不是好惹的。」
紅果放下手裡的花灑,手上抓了一把花盆裡的小石子,站在天台上並沒有動。
紅果奶奶見屋裡進來兩個陌生男人,問話不搭理,就只坐在沙發上抽菸,當即拉著元寶出來,沒想到院子裡還站著一個。
紅果喚了一聲奶奶:「奶奶你和元寶上來。」
桂奶奶也從家裡出來了,她一眼認出牛頭就是上次來把她家砸了的那個混子,氣得渾身打抖。
「你們還來幹什麼?你們姓刁的把我們家都毀了!」
牛頭冷笑一聲,低頭瞧著眼前又瘦又小的老太太,晃了晃腦袋,道:「阿婆,你別惡人先告狀,你孫子把別人打死了!別人家屬一片好心給你們簽了諒解協議,幫你孫子逃過了死刑,結果你現在又反悔不認帳。這事你先做得不厚道,不能怪我!」
桂奶奶氣急了,她也不擅長吵架,只咬牙顫抖地道:「他爬我孫女那是他該死!」
牛頭聳聳肩滿臉無所謂,「那我管不著,你答應了賠人家房子,你不賠那我只能來這裡陪你了,我們兄弟五個從今天開始,住進來了!」
說著牛頭眼神瞥向站在二樓天台的紅果。
紅果把手上抓的石頭扔回花盆裡,對付無賴不能純靠武力,她進屋先給奶奶和元寶搬來兩張椅子讓他們坐著看戲。
然後從抽屜里翻出相機,找到一卷備用的膠捲換上,才施施然下樓來。
牛頭就這樣看著她下樓,他見識過李紅果的厲害,他的襠部至今存有記憶,所以今天他特意穿了一條牛仔厚褲子,就怕紅果又朝他扔石頭。
紅果瞥了牛頭一眼,就沒再看他,下樓直接往家裡走。
進了屋,客廳光線黯淡,電視開著在重播《西遊記》,聲音開的很大,桌上是他們從屋裡搜羅來的油炸花生米和米酒。
只見兩個男的坐在沙發上,一個喝著小酒吃著花生米,一個抽著煙,腳還擱在沙發扶手上,看起來甚是愜意。
咔嚓咔嚓……
閃光燈在昏暗中划過,那兩人驚起,花生米撒了一地。
這兩人腦子也不算太靈活,站起來好一會兒其中一個才大聲質問:「你幹什麼?」
「在我家,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紅果回頭看著牛頭往這邊走來,她雙手把門關上,插上門梢。
看著眼前的漂亮女人把大門關上,屋裡的兩個大男人互相看了一眼,不免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