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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炎問他:「你在木得長大,怎麼會有湖北口音?」
「我起初跟著紅果爺爺在封家大院做書童,解放初期,紅果爺爺安排我去湖北的鋼鐵廠上了幾年班,後來出了事,我才回到木得這邊來。」
「你是故意引我們走風回道的是嗎?」
「對,你爺爺自殺之前,讓李英雄把我叫到醫院,他親自吩咐我這麼做的。」
「為什麼?」
「要讓你知道你的祖先雲滇族的事,也要看看你能不能闖過風回道,究竟有沒有能力保護好雲滇族最後這一片淨土。」
原來這都是她爺爺李老頭生前安排好的,也不問問她願不願意被這樣測試!
「那在你這兒,我及格了嗎?」
老鷹伸出大拇指:「可太優秀了。好幾次我都準備好了救你們的預案,硬是沒派上用場。」
對於這個表揚,紅果並不買帳,她最討厭的就是被人隱瞞真相,她冷哼了一聲,道:「謝謝您老的肯定,下次別再這樣了,我要真不小心失手殺了你,可怎麼辦?這裡是法外之地,殺了也就殺了。」
老鷹咽了咽口水,老老實實點了點頭:「以後再也不會了。你應該從韓隊長那邊知道一些關於雲滇族的事了吧?」
「所知不多。」宗炎把他們從老韓那邊聽來的關於雲滇文明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大差不差。雲滇文明、雲滇王朝和雲滇族是後人取的名稱,他們自己不這麼叫……」
宗炎:「他們叫什麼?」
「這個不重要,紅果爺爺也沒跟我說。幾千年前的雲滇王朝,是一片樂土,這裡文明程度高,文化璀璨,但最後都被一場怪病給摧毀了。」
「是什麼怪病?」這是紅果最好奇的。
「噬心病,用現代醫學來分析,應該是某種病菌引起的心臟壞死,只要一患上這種病,一開始只是心絞痛,之後是頭痛,渾身通,慢慢將人折磨至死。雲滇族在幾十年間幾乎滅族。雲滇王族的首領叫大風氏,為了雲滇族能夠延續下去,大風氏從民眾里挑選了幾批最優秀的男男女女分批隔離在不同的地方,每批有六七百人,最後,只有藏在地底下那批與世隔絕的人,倖免於難,活了下來,保持至今。」
宗炎問:「噬心病到了地底下就沒有了?」
「對,倖存的雲滇族人經過多年的研究,推測病菌就存在於我們呼吸的空氣里,我們普通人可能對那個病菌沒反應,但云滇族人不同,他們會得病。」
紅果想了想,這不通啊,「幾百人繁衍到現在,還是幾百人?」
「地底下能生產的食物很有限,必需控制人口數量,離開一個,才能再生一個。」
紅果和宗炎之前還以為是跟侏儒症有關,看來他們猜錯了,紅果問:「那銅棺里的侏儒是怎麼回事?」
「那些小矮人是雲滇王朝的另外一個族群,他們人口本來就少,現在也幾乎滅絕了。」
回想剛才老鷹說她的祖先雲滇族,這一點倒跟他們猜測一眼,紅果還是問了一句:「我爺爺是雲滇族人?」
老鷹看了看宗炎包紮好的傷口,滿臉疲憊地靠在牆壁上,「是,你爺爺是雲滇族人,我、李英雄和大鬍子都是他收留的孤兒,我們是雲滇文明的守護者,幫他守護這最後一片自留地。」
「我爺爺為什麼從地底下出來呢?他不怕患病嗎?」
「這幾千年來,雲滇族人並沒有坐以待斃,他們還是希望能夠回到地面,繁衍生息。所以一直有族人自願出來尋找能治病的藥方,但始終沒有找到可以治病的藥。這些自願出來的人被尊稱為橋童,橋童一但出來就不能再回去,怕帶上了病菌,導致滅族。」
所以,她爺爺是雲滇族的橋童。
空洞的草叢裡有蟲子在鳴叫,老鷹繼續道:「橋童重回人間後,最終都會心臟壞死,只是有些人一出來就感染上了,有些人是幾年,像你爺爺這樣是比較少見的,他四十多歲被感染上,一直折磨到七十多歲,噬心病的痛非常折磨人,你爺爺每次病發我們都要把他捆綁住,以防他受不了要自殺……」
但他最後還是自殺了。
老鷹:「最後他是多重病痛在身,沒辦法堅持下去了,他能堅持那麼多年已經是一個奇蹟,可能跟你爺爺的特殊身份有關。」
「我爺爺還有什麼特殊身份?」
「他是雲滇王族大風氏的後代,他身上肩負著扭轉雲滇族命運的重擔。你爺爺真名不叫李儒年,他叫風繼,李儒年這個名字,是他隨便取的。」
那麼說她也應該姓風?她身上也有大風氏血脈?難怪風柬大墓里的山鴞會怕她的血。
宗炎擔憂地問:「雲滇族的這種體質會遺傳嗎?像紅果這樣,會不會得上這種病?」
老鷹微微一愣,才道:「不會。可能不會。目前來看,紅果爸爸是肝癌死的,你姑姑,姑姑的孩子,還有你們姐弟兩個,都挺正常的,不是嗎?」
紅果從老鷹的神情中看出了不確定,或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會不會有遺傳,她問:「現在外面像我這樣,混了雲滇族血脈的人有多少?」
「就你們一家。跟你爺爺一起出來的還有三個人,有兩個出來沒多久就死了,還有一個呆了五年死的,都沒結婚。一般情況下橋童不會結婚生子,你爺爺跟你奶奶結婚,也是因為你爺爺當時要利用你外曾祖的身份接近封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