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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間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哭天搶地的。
紅果停下手中剪刀,警惕地往外看了一眼,聽這呼喊聲,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女主曾玉寧自殺了。
第2章
夜幕籠罩下的玉衡,像極了國漫里的奇幻小鎮,處處燈火通明,狗吠貓竄,卻人影稀疏。
玉衡鎮在國境西南邊陲,在地圖上也就芝麻大的小小一點,曾經是遠近聞名的交通要塞,也是翡翠玉石交易重鎮,這幾十年落魄了,鎮上能遛得出手的建築也都還是解放前留下的。
封家大院曾經也是這遛得出手當中的一座三跨院子。
統共住了六七戶人家,雖然叫封家大院,卻沒有一戶是姓封的。
這幾年改開春風姍姍來遲,走了幾千公里終於來到了玉衡,鎮上重換生機,日新月異,這往日榮光之所封家大院反倒多了一絲的落寞和腐朽。
夜色之下,封家大院大門敞開著,女主曾玉寧的奶奶端著板凳坐在西跨院月洞門前,罵了足足兩小時。
——「不要臉的爛貨,真想死誰會鬧這麼大動靜!」
——「你們要是逼死了我的玉寧,我就要你李家人都去陪葬!」
——「都說現在時興自由戀愛了,分手卻威脅要跳井,比狗皮膏藥還難纏!是有多賤!多怕嫁不出去!」
——「我艹你全家的爛貨!」
吃過晚飯,紅果奶奶坐在一旁抽水煙,聽著外面的謾罵,一臉漠然。
奶奶颳了眼在廚房洗碗的紅果,道:「你好好聽著這些罵你的話,好好聽著,記在心裡!以後十倍還給他們。」
紅果奶奶的怨氣很重,她家一個男人都沒有,她估計想衝出去對罵也不敢。
外面終於有人來勸,不多時咒罵聲停了。
過了會兒住正院的老吉進來,是他開車送曾玉寧去醫院的,送院及時,人救回來了。
老吉來跟紅果奶奶商量賣房的事。
紅果把洗好的碗用乾淨抹布擦乾放碗櫃裡,老吉是她家大債主,原身父親治病向他借了一萬兩千元。
老吉自己也沒錢,他是為了賺利息東拼西湊來的,如果收不回本金,他麻煩也很大。
現在房產證壓在他手上,他建議把房賣了。
紅果奶奶滿頭銀絲,跟她女兒一樣看著比實際年齡更蒼老。
老人家嘆了口氣,無奈問道:「能賣出去嗎?」
「可能有點難啊,這接二連三出事,我心裡也七上八下的。早些年桂奶奶家兒子兒媳沒了,這幾年紅果爸媽接連出事,今天紅果和曾玉寧又都跟中邪似的,年紀輕輕鬧自殺,說不準真是什麼邪祟在搞鬼。」
紅果奶奶虛虛應了一聲,沒接茬。
「解放前這宅子幾十口人橫死在山匪刀下,只要有一個沒投胎變成厲鬼,那都夠滲人的。」
老太太知道老吉是在催她趕緊賣房,故意說這些話來嚇唬她,她也不好揭穿,只順著他的話道:「要不大家籌錢請個大師來做做法事?」
「這不好。」老吉壓低了聲音,「搞大了傳揚出去,房子更不好出手了。」
「也是,還是你考慮周到,老吉啊,你人面廣,幫我們看看哪裡有合適的買家,把房子賣了吧。」
老吉是麵包車司機,平時也做掮客,只要合法,什麼賺錢他做什麼,他當即滿口答應。
紅果洗完碗出來坐在餐桌旁想事情,這解放前的老宅子,住著也不怎麼舒服,如果把房子賣了能抵債也行,她一個人可以養活家裡一老一小,以後再想辦法買新房子。
老吉以為紅果在想男人的事,怕她還想不開,便轉過身開導她:「紅果,你還有奶奶和弟弟要照顧,可不能再中邪咧,曉得吧。」
原書里老吉收了她家房子抵債,是個不要緊的小人物。
紅果瞥了眼老吉,末世來臨之前,紅果在推理漫畫雜誌社做編輯,從面相看,這人有點像漫畫裡的笑面虎,靠不住。
老吉看紅果怔怔失神,知道她不是個能拿主意的人,便給她出招兒。
「星期一你別去上班了,你去找婦女主任給你撐腰,去哭,去鬧,廠里必須給你個說法,李正路這王八蛋始亂終棄、腳踏兩隻船、生活作風有嚴重問題,整死這龜孫子!」
紅果沒反應過來,整死?
「讓姓李的賠你青春損失費!最少讓他拿出個三五百來!不然就讓他下崗!」
哦。除了整死,她對其他沒有興趣。
紅果奶奶無奈搖頭,也不指望孫女能掙回一口氣,「別家姑娘都是伶牙俐齒的,我們家的是牛嘴巴,笨的很,天生被欺負的命。」
老吉也笑道:「封家大院這四朵金花啊,同一年出生,就紅果老實,這個年代,老實人是要吃虧的。」
原書的李紅果確實是又笨又老實,才被人輕易拿捏了。
現在的紅果也曾是個呆子,喪屍病毒大爆發後,在基地弱肉強食的環境下,才漸漸變成了一個沒有感情的狙擊手。
不善言辭是兩個紅果的通病。
只是原來的紅果是真弱,現在的紅果為了適應環境,有時候不得不學著原身的樣子假裝軟弱。
紅果沒聽老吉的建議,星期一照常去米粉廠上班。
只是她的工種是個技術活,站在和料機器面前,她不知該如何下手,她只好站在一旁觀察。